屋中殷纵也在,那张一千两的银票还是他给巧儿,让她拿着去请人的。
此时见着了这花了一千两银子才请回来的“仙长”,他倒是收起了几分之前见着青一时的旖念,问道:“听夫人说,你二人有替本官解忧的法子?”
青一瞧着他便不高兴,哼哼着说:“我们有能替你夫人解决忧愁的法子,可没说过也有为你排忧解难的法子。”她恶意的看了一眼屋中在他那边伺候的美貌婢女,坏笑着说:“毕竟,夫人所苦恼的事,也不一定就是你苦恼的啊!”
她那个眼神十分明显,殷纵看了一眼自己身旁服侍的侍婢,嗤了一声,“莫说些旁的话,若是有法子便快快说出来,若是没有法子,县衙内的大牢便等着你二人。”
青一翻了个白眼,对他这话不屑到了极点。
宫忆瞧着这情况,抿嘴笑着对美貌侍婢说:“烟儿,你且先下去吧!”
被唤作烟儿的美貌女子蹲了一个礼,朝着宫忆说:“妹妹先下去了,姐姐若是有事,唤我一声便是。”
等人离开后,宫忆才说:“刚才那人唤做宫烟,是我的娘家妹子!”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也是她娘家看她十来年都未曾生下一儿半女,特意送来让她拿着笼络殷纵固宠的,若不然也不会站到了殷纵旁边去。
青一得知自己误会了人家妹子,心虚的咳嗽一声,缩到姜炁身后不说话了。
姜炁被她当成了消灾解难的神物,面上也没有恼怒之色,只是朝着宫忆问:“夫人可否让在下把一把脉?”
他们此时所在便是本源世界,因着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康泰,对男女大防倒是也没有其他小世界那么严。
因此宫忆并没扭捏,大大方方将腕子露了出来给姜炁。
姜炁伸手搭了上去,不过几息,已经收了手回来。
“如何,可有法子?”殷纵急切的问道。
姜炁说:“夫人身子除了虚弱一些,并没有其他大碍。”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宫忆,不晓得她有没有将自己之前与她说的那些话告诉殷纵。
宫忆瞧出他的犹豫,当下对着殷纵笑了笑说:“上次我赶路赶的急,路上遇见了这位仙长,他言说有法子治我这病症,想来应当是有法子的,你也不必顾虑大人,只需说出来便是。”
这话说的有些门道。
她只说是病症,便算是摒弃了这神鬼之说。
姜炁微微摇了摇头,为了这女子的心计。
不过他也并未在这上面多做纠结,只是顺着她的话说:“夫人这是之前被人下过毒,因而这么多年身子一直不康健,因此才无法孕育子嗣。”
提到这事,夫妻两个人面色都变了。
就连宫忆都震惊的问:“可当时王爷请了宫中太医诊治,说是那毒已经无碍的啊!”
姜炁说:“若是我猜的不错,那毒并非寻常所见毒物,而是用了刚刚出生婴孩的血制作而成的毒药。这毒药表面上的毒性好除,但因着制药之时损了德行,即便是解了明面上的毒,这亏损的阴德却是补不回来的。”
“那个贱人!”殷纵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宫忆也哭着软趴趴倒在了他怀中。
青一在门口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位宫忆的命格她也是掐算过的,算是个一辈子筹谋算尽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一个结局。
她年轻时候家中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她嫌弃那个男人身上没有功名,便打听清楚了殷纵的喜好,在他每日都要喝茶的茶楼与他偶遇了一次。之后更是以一届商女身份,让殷纵去宫中求了圣旨回来,封了她一个正正经经的夫人。
之后她早殷纵的妾室算计没了孩子,之后也不许殷纵有其他孩子。
殷纵当时对着她是真的喜爱,但是时日长了之后,喜爱渐渐淡去,早已忘了当时答应过她不与旁人生孩子的约定。
这几年,殷纵后院怀过身子的女子不下十人,全部都是被她暗地里作弄没了。
若是没有姜炁与她出现,过上几年殷纵便会发现她的作为,而后将她休弃,另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
而现在,姜炁出现要替她治了这个不能生育的“病”,日后如何还真说不准。
宫忆哭够后,噗通一声跪在姜炁面前,撕扯他的衣服哭着求:“求仙长救我一救。”
姜炁不着痕迹一个旋身,躲开了她的抓扯,说:“此事倒也不难办,只需超度了那些无辜往死的孩子,其余之事并无大碍。”
听到姜炁这话,宫忆原本哭着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正好瞧见那一双仿似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的眼睛。
宫忆又是一哆嗦,急忙低了头下去。
殷纵听到他这话后,问:“这,我们也不知晓贼人用了哪些孩子的生辰八字,这如何能超度?”
姜炁缓声道:“无妨,只需准备些孩子喜欢的物件,再在府中备上长明灯替那些孩子祈福,此事可成。”
听他如此说,殷纵即刻吩咐人去做,又从地上扶了宫忆起来,朝着姜炁说:“仙长便先在府中住下吧,本官瞧着仙长也通医术,夫人她身子弱,仙长留着府中也可照料一二。”
姜炁自然知晓他这是害怕自己是个骗人的道士,也不点名,只是跟着人去了给自己试图住的院子。
青一进去后先看了一眼内外摆设,然后叹着气同姜炁说:“我为何觉得咱们多数时间都是在别人的地方住着?”
姜炁笑了笑,说:“你就暂且安生住上几日吧,等办完了事回到山上,你即便想一直不出山也是可以的。”
这话此时说来不过是玩笑话,却是不想日后竟然一语成谶。
青一不高兴了一会儿,想着他刚才跟宫忆殷纵说的那些话,又欢喜了起来,跑过去问他:“师父,您刚才说的那所谓损阴德的事情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姜炁伸手变出一个炉子,上面放了一个茶壶煮着茶。
“诶,你怎么把掌柜的壶给带过来了?”青一指着茶壶问道。
姜炁说:“你这几日给他的银钱足够买这样的壶数百个,我拿他一个难道不可以?”
青一嫌弃的看着他:“若不是人家的屋檐分出来半个给你遮挡身子,只怕你这会儿已经被青云师叔抓回去炼那个什么劳什子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