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想来想去,倒没想着将云哥儿一直留在家里帮忙干活不嫁人,但就赵婆子那副黑了的心肠,他们也怕把云哥儿坑进了火坑。所以后来也就随了云哥儿自己的意愿,等真遇到合适的再嫁,若是没遇到合适的,就算留在家里和江阳相互扶持,也比到那些歪瓜劣枣了家里挨欺负强。
他们想的也没错,这赵婆子确实是一副黑心肠,期间不是没给江阳和云哥儿介绍过亲事。那会儿毕竟与江阳出事退亲的事已经时隔好几年了,江父江母这俩老实人还惦记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和和气气的招待了赵婆子。
但一回头打听清楚这赵婆子介绍的人家,差点没给江父江母气晕过去。
说的倒好听,什么隔壁县城丈夫早死的小寡妇,没有儿女拖累还能挣钱养家。什么其他村老实本分的农家汉子........
江母看得清,已经伤了手臂的江阳这条件,要说想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是妄想,谁家愿意好好养大的姑娘嫁给一个身上有残缺的汉子。所以介绍寡妇也没事,只要年纪相当,江家也高兴,压根不图人能不能挣钱养家。
但那小寡妇丈夫是早死了,她却在丈夫刚死,就不守妇道,跟村里汉子们不清不楚的,生生气死了当时还健在的公婆。后来更是几乎成了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暗娼!
衣服一脱棉被一掀,可不就来钱了吗!
就这样的人,别说自家儿子只是伤在手臂,就算伤了脑子成了傻子,也不可能娶回家里。
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就算生了孙子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们江家的孙子!
而另一个所谓老实本分的农家汉子,老实本分是真,却有一个能把儿媳妇磋磨死的娘。前一个儿媳妇这是被那婆婆磋磨的小了产,又不让休息养养身子就直接下田干活,最后身体亏空累死在田埂上。
他家云哥儿老实听话还能干,她这当亲娘的又不是跟儿子有仇,恨不得儿子早死,怎么可能把云哥儿嫁到那样的人家被人糟践。
这一来一去,了解了背后的情况以后,饶是老实软弱的江母,也差点拎着菜刀直接砍上赵婆子的家门。
她就想问问,他们家跟赵婆子到底有什么仇,值得你这么缺德的介绍这种人家来恶心他们!
与此同时江母也彻底歇了通过媒婆给儿子们找亲事的心。
这附近的媒婆几乎都跟赵婆子相熟,通过赵婆子的品性,江母也实在不放心其他的媒婆。
之前是他们运气好,能打听到那两个介绍对象家里的情况,若是再遇上一个打听不到,或者对方把龌龊事儿藏的严实的对象,万一他们一松口同意了亲事,到时候想再退亲,或者成亲以后再想合离可就不容易了。
没想到这才几年功夫,这赵婆子又腆着脸上门儿了。
虽说这回介绍的比上次那两个强一些,但好的也有限。
不说江阳和江云不乐意,就是老头子也不同意,所以江母早早就拒绝了。不过这赵婆子显然不死心,又过来磨叽了。
“老赵婆子,没看我这忙的很,好走不送!”江母沉着脸冷声道。
站在屋门前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的傅楷闻言一挑眉,一时也不急着出去,反倒倚在门框边上,细细听着。
他这可不算听人墙角,江母刚给他送完鸡汤,自然知道他醒着。再加上这会儿江母说话的音量可没有意思压低,显然不怕他听见。
傅楷自认看人极少走眼,所以这会儿他十分好奇什么人能让江母一反常态的冷言冷语。
“我说江二家的,你这真是不识好人心!”赵婆子一掀手帕,自顾自的拖了个木凳子在江母旁边坐下。“你看看你忙的都是些什么!看这谷子陈的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你也不怕把人吃死了!”
“吃死了我愿意!就算我这一家都死绝了,我家阳子和云哥儿也是埋在我江家祖坟里,不占别人的地儿也不劳别人费心!”江母冷哼道。
“江二家的,不能好好说话呀!没听说过上门都是客......”
不等赵婆子说完江母冷笑,“我咋不知道上门都是客?我就知道这不请自来,不敲门就直接闯人家里去的怕不是山匪吧?!”
“扑哧!”屋内的傅楷没忍住闷笑出声,好在有堂屋隔着,没被人听见。
平日里的他光听着江母絮叨,没想到该利索的时候,江母的嘴皮子竟这般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