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楷能忍住,没把两个眼珠子直接贴上去就已经算是定力强了。
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之后,傅楷对哥儿的存在其实已经不会感到怪异,但江云明显不同于傅楷记忆中的那些清秀文弱的哥儿,更清俊也更英挺。
傅楷偶尔会忍不住揉着下巴想,其实抛开了对哥儿这种性别的怪异感,他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娶个哥儿暖被窝过日子。
傅楷虽然爱好男,喜欢的却不是跟上辈子的他似的健壮结实五大三粗的男人。毕竟光是想一想俩一米八多奔一米九去的壮汉在一起谈恋爱........
噩梦!
不过若是记忆中的江南哥儿那样的,他又觉得有些......娘炮。
最好是江云这种的,比一般的哥儿英挺,又比男人俊秀的。
其实认真说起来,原身这样的也是他的菜。额......他指的是气质性格而不是这幅弱鸡身板。
只可惜原身这样的,只可远观欣赏,却不适合过日子。
至于江云,其实付凯也没当成可追求的对象。
以江家这样的情况,江云一旦远嫁,江家的天不说塌了一半,但日子也绝对更加艰难。
将近五十岁的江父在这里已经算是老人了,而江阳又身有缺陷,无论是农活还是打猎,都需要有同样的劳动力在旁边搭把手。
而傅楷自己,等养好了伤,自然是要回到江南的,毕竟他的户籍在江南。
“傅楷,昨个阳子和云哥儿打的山鸡,我给你炖了锅鸡汤,你先喝着。”
傅楷被突然进屋的江母打断思绪,一抬头就看见江母端着碗鸡汤。
傅楷有些无奈,“大娘,真不用特意给我做这些,我跟你们一起吃就行。”
江家兄弟俩昨天猎回两只山鸡,傅楷知道,不过他还以为傍晚两兄弟进县城的时候,在县城给卖了,没想到专门给他炖了鸡汤。
别看现在正是农闲,其他人家他不知道,但江阳和江云两人几乎没有一天是闲在家里的。
不管是进山,去海边儿,还是到附近村子或者县城给人帮工,反正两人几乎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而在这份忙碌之下,便是每日或多或少总有一份额外的收入。
然而江家并没有把每天收入的铜板积攒起来,反而隔三差五换成粗粮存放到傅楷和江阳同住的屋子里边的那间小仓房中。
一开始傅楷心中还有些惊疑,江家的田地未曾变卖过,而且不管是江阳还是江云都已经是成丁,所以江家名下足有四十多亩地。眼下夏收刚过,就算缴纳完粮税,也不可能过于缺粮。
但江阳和江云不停的换粮......
原谅傅楷不由得发散的脑洞,什么天灾**,什么背着朝廷支援私军山匪等等,傅楷几乎都想了个遍。
不过可惜原因真没他想的那么复杂,反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江家还真缺粮!
原来江家这些年一直在还当初救江阳那会儿欠的债,前前后后十多年,直到今年夏收,江家才彻底还清二十多两银子的外债。
这年头可没有消炎药疫苗那些东西,江阳的右臂是在山里被野狼撕咬造成的,伤势十分惨烈。朝阳县当时并没有医馆,只有药堂有坐诊大夫。
药堂和医馆不同,药堂主要是抓药卖药,并不供病人入住,哪怕严重的病症,也是请坐诊大夫上门看诊。
江家当时也是托人请的坐诊大夫上门,却不想坐诊大夫看完人,连扎了几针之后,问清楚江家不管花多少银钱都要救江阳之后,就连忙让人将江阳抬上牛车拉回药堂。
在这种年代,别看江阳没有伤在头颈胸腹或者大动脉这种致命的地方,但仅仅是当时那样的伤势,想救回一条命都得看老天爷心情。
别说几十两银子,就是放在有钱人家砸下几百两,都不见得肯定能留住性命。
江阳在药堂住了一个多月,期间几次性命垂危,都被一药堂的药材拽回了命。再加上后续的近一年时间的养病,前前后后共花费近三十两银子。
放在有钱人眼中,三十两买一条命,简直不能更值了。但江家却险些被这三十两压垮。
从那之后,几乎每一次收获新粮,江家都是一斤不留,全部卖给收粮的粮商。
新粮价高,换成银钱后,他们在跟同村或者邻近村子家里较为宽裕的人家,换对方没有吃完的陈粮。
镇上粮铺虽也有陈粮卖,但比他们从农家人手里买的要贵。而江家给人的银钱也比粮商收陈粮的价格要高。这样两方都能得到实惠。
所以江阳和江云两人这样忙忙碌碌的状态并非只是一阵子,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几乎除了冬天大雪封门以外,每一天都是这么过过来的。
也许放在其他人身上,傅楷听过之后顶多也就是心下有些感慨。然而放在救命恩人一家身上,傅楷心里难免有些格外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