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知道宁诗菡只是思维跳脱,言语直接,时常让人忍俊不罢了。其实心极好,做事周到,甚是惹人喜,连他们师祖爷向来淡漠心,提到她时都忍不住面露笑容。
只是宋云清若是知道宁诗菡一早弄哭两个小孩,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梁青筠见宁诗菡还在向梁青苑挑眉瞪眼,忍不住用手背轻轻拍了她腿侧一下,示意她安生一些。
宁诗菡冷不防被拍了一记,赶紧正襟端坐,不敢再有动作。
宋云清见状,心中暗暗点头。
梁青筠娴静淑雅,温婉持重,品极佳,又聪慧非常,对于道家法理触类旁通,常能举一反三。
单以悟心来说,远超梁青苑和宁诗菡两人,虽说曾受伤昏迷近两年时间,后又花了一年多时间调养体,直至第三年才正式炼气学道,师姐弟三人之中,只她还未修至筑基境界。
虽是如此,但若论后成就,大有可能在在梁、宁二人之上。
“今掌教真人召集你们,安排得如何了?”宋云清见三个徒弟终于坐定,这才问道。
宁诗菡道:“今集会是为了魔罗教作乱一事,掌教真人选了五十位师兄以及十名金丹长老,下山去查访此事,三后便要出发。”
这番回答条理分明,倒是少见。
“你……”宋云清听后正要说话,哪知宁诗菡突然又再开口打断。
“师父,今师弟在堂之上,可是出了个大丑。掌教真人本已将这次下山的人员名册念毕,他非得越众上前,学人家请缨下山。
掌教真人不许他去,他还兀自不走,坚持要去,惹得大家言论纷纷,还被掌教真人斥了几句,您可得好好管管他。”宁诗菡竟尔当众告状。
“师父你可别听她添油加醋的胡说,根本没她说得这么严重。”梁青苑急道。
宁诗菡道:“我半点也没夸大,你可别不承认。”
梁青苑气鼓鼓的,横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再作反驳。
宋云清心中大叹,道:“青苑想要为宗门出力,也是好事,诗菡你又何必嘲笑于他。”
“他脾气好大,我可不敢笑他。只是这回下山的都是修为高深的师兄,他这点微末道行,哪是魔罗教那些妖道邪修的对手。
我是怕他下山后有何闪失,他非但不听劝,还对我冷言冷语的,根本不把我这师姐放在眼里。”宁诗菡这番话说得倒也在理,说完瞥了梁青苑一眼,下巴微扬,竟似有些小人得志之状。
好在语气憨,梁青苑虽然恼怒,但并未如何气她。
“青苑,你虽然有心出力,但也要量力而为。你筑基不久,境界刚刚稳定,法力未深,道法不熟,要想下山历炼,还为时尚早。你安心修炼,暂时不要作此想法。
等到青筠筑基之后,我们师徒四人下山游历一遭。”宋云清虽是如此说,心下却大是欣慰。
他与梁青苑相处最多,自然知他心中所想,他之所以要当众提请下山,自不会是想要下山游玩,而是真心想要为此出力。
梁青苑早盼着下山游历,喜道:“弟子知道了。”
“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上山学道,平里多互相帮衬,不要老是斗嘴吵架,说话做事也须得稳重一些。”宋云清这最后一句,却是说给宁诗菡听。
宁诗菡一听便懂,嘟着嘴噢了一声,随后老实坐好。
梁青筠则心中触动,她对这个同胞弟弟最是了解,因她当年受伤晕迷一事,梁青苑对魔罗教痛恨至极,平里每每聊及,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今在堂之所以会当众请缨,便是存了为自己出气的念头。
宋云清道:“除了长老、弟子下山一事之外,还说了什么事了?”
宁诗菡有些静不住,撅起股将脚踝换了上下,道:“还有就是考核门规,让诸弟子注意卫生,不要乱丢瓜皮果核。
说是前天开元峰的张师叔新的小徒弟,被人用梨核打了脑袋,竟肿了个大包。张师叔到处找不着‘凶手’,一怒之下到戒律堂告状,今天便特地提了。”
这话一出,宋云清和梁青苑脸上同时变色。
宋云清轻咳掩饰,道:“今开炉炼丹,是要为青筠炼制一炉凝神丹,用以疗愈她神魂隐患。这凝神丹材料配制不易,炼制之法也与寻常丹药大是不同。
你们现在接触丹道虽然为时尚早,但这次机会难得,你们细心观摩,对以后研习丹道大有益处。”
说完宋云清将凝神丹的一应主辅灵材,以及配制方法,重又细细讲解一遍。
三人专心听讲,细心记忆,梁青筠自然又多了一分领悟。
讲解完毕之后,宋云清便即开始炼丹,过程之中不停说起各种关键之处,以及自己炼丹的心得体会。
等到丹药炼成,已是两之后。
玄机后方山崖间的一处洞府,此处乃是宋云洞闭关修炼之地,他炼成丹药,便准备进入静室闭关,梁青筠三人自然恭送至此。
“你们都回去吧,记得勤加修炼,不得惫懒。”宋云清叮嘱完毕,便转入内。
三人躬相送,等到脚步之声隐没,才分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