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祭拜完毕,先后往左侧偏走去。
宋云清走在前方,忽尔道:“当初你们刚上山时,便一直居住在白云观,是因为你们在那起居方便。
不过将来我若是外出不归,看护玄机的职责却得落到你们三人上了。你们三人中以你最是持重,平时要多费心了。”
“徒儿明白,近些子我也时常在想,我和诗菡是玄机的亲传弟子,老是住在白云观中也不大好,正寻思着什么时候搬回中居住。”
梁青筠听他似是语带深意,不暗暗寻思,尤其是对“若是外出不归”几字反复咀嚼。
宋云清道:“此事并不甚急,以后再说。”
梁青筠听了之后更是糊涂,不知宋云清到底是何意思,只是感觉隐隐有些闷,似有难过之意,并不十分明白。
说话之间,两人已然穿过长长走廊,来到最里间的炼丹室。
丹室内稍嫌凌乱,各式灵草堆得到处都是,这些灵草有些是宗门配给,也有些是宋云清自己培育,还有不少是从外间采摘回来。
当年他和齐恒深入北荒为梁青筠寻找能够医治神魂的灵药,虽然要找的灵药没有寻得,却摘回来不少其它罕见的灵草灵药。
宋云清微一扬手,一点火星飞溅而出,立时将丹炉熊熊引燃,映得丹室里四处通红,光影摇曳不止。
“我们玄真宗近万年传承下来,于炼丹一道甚是有些独到之处,你且听好。”宋云清一边准备炼丹要用的灵材辅料,一边侃侃而道。
梁青筠本来正望炉中跳动的火焰怔怔出神,听到宋云清已然开始讲解,赶紧转过来,用心听讲记忆。
炉火燃烧正烧,火舌不时的窜出炉膛之外,映得梁青筠脸上光影伸缩不定。
她神专注,一边细心听宋云清讲解关键之处,一边仔细去看他制备各式灵材的手法细节,若有不解之处,便出声询问,务求心中无疑。
转眼已至正午,丹室内炉石正旺,映得两人脸上通红一片。
丹炉前摆开了一排各式配制好的药沫石屑等等,已然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炼丹。
宋云清却迟迟未动,似在等待什么,忽然嘴角勾起,笑着对梁青筠道:“惹祸的回来了,你去把他们叫来,不要打坏了前物件。”
梁青筠如何不知他所指为何,赶紧快步回到前。
果见梁青苑和宁诗菡正在前追逐打闹,她将脸一板,斥道:“你们两个也是道法有成的得道之人,怎么还和小孩一样在此胡闹,赶紧住了!”
她外表虽然温婉娴静,但是作为长女,也有严厉之时,果然这下发火,立把两个活宝唬住。
梁青苑和宁诗菡不敢继续争闹,互瞪一眼后各自肃手站定。
“师父正在丹室炼丹,让我来喊你们过去,你们到了后,可得收敛一些。”梁青筠秀眉微皱,说话间不苟言笑。
两人都有些怕她,哪敢还嘴,老老实实的随在梁青筠后。三人穿过中庭,进到后,转进丹室。
“徒儿见过师父。”
“徒儿见过师父。”
宁诗菡和梁青苑进来之后,同时作揖躬礼。
梁青筠则直接走走到宋云清后站定。
宋云清见到三个徒弟先后进来,笑道:“若是你们师祖爷没走,今天倒是难得齐整,都过来坐下吧。”
在他后早备好了三个蒲团,三人过来依次坐下,梁青筠坐得离宋云清最近,宁诗菡在她下首,梁青苑最末。
三人之中其实是以梁青苑入门最早,梁青筠和宁诗菡在他之后。
当年在洛国皇宫之内,先是陈平提点示意,后得洛惠帝梁祐杼、幕王梁祐槿首肯,此事方成。
而宁诗菡听说梁青筠要上山学道,也不问清明细,非得要和她同去,重伤在的宁松经不住央求,这才有了三人同时拜师之事。
不过当时只是简礼,不算真正拜师。
而后梁青筠在青玄山不幸中了李显放出**引之毒,神魂受损极重,昏迷了近两年才得以服下灵药苏醒。
待她体初愈之后,师徒四人这才一同去了天柱峰太玄,请到掌教司空远星主持,正式举行了拜师仪式,这才算确定了师徒名份。
拜师已毕,自然要排定先后顺序,虽说梁青苑最早与宋云清结缘,也是他最早提出拜师之请。但是梁青筠毕竟是他亲姐,纲常哪能乱得,自然是居她之下。
而宁诗菡又比梁青苑大了数个月,便也给排在梁青苑前面。
如此排位下来,以梁青筠为首徒,为大师姐,宁诗菡为次徒,梁青苑反倒成了小徒。
梁青苑和宁诗菡两人从小争吵惯了,向来不甚服她,此时要叫她师姐,哪里叫得出口,两人也因此时常斗嘴,惹得宋云清头大无比。
宁诗菡坐定之后,听宋云清说师祖爷已经离山,立知被梁青苑诓了,害得她提心掉胆半天,忍不住斜了他一眼,皱了皱小巧琼鼻,以示不满。
梁青苑则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不知。
宋云清看在眼里,自是大摇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