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会在我家?”
却是陈茹睁着双惺忪睡眼,乱发蓬蓬的出了自己房门。
陈父、陈母听到外间说话,赶紧出来,将两个孩子叫到一处,道:“都过来见见你们大哥。”
两个小孩惊得眼呆,口中不会说话,只顾着往陈平脸上来瞧。
“陈启、陈茹,这是你们大哥陈平,早年外出和匠人学艺,昨夜才回来。”
陈平脸上笑着,分别往两人头上抚了几记,心中异样之情满溢。只是不免有些窘迫,自是因为不知还有弟弟妹妹,拿不出见面礼物。
至于外出学艺之说,则是镇阳子当年仔细交待,让陈父、陈母绝不可和旁人说出陈平学道之事,连至亲亦不准许。所以等两个孩子长大,也只是知道有个大哥在外学艺,并不知晓其中详细。
陈启和陈茹害害羞羞、嗫嗫嚅嚅,好不容易才和陈平见了,眼神立时活泼许多,往陈平身上到处来看。却是见他容姿非凡,仪表不俗,心生仰慕。
陈母见两人模样邋遢,满脸惨状,陈启还赤着上身,赶紧拉着两人去洗漱收拾。
陈父也有些内急,忍耐着和陈平说了几句,让他到屋中稍坐,急急奔着墙角去了。
陈平坐在椅上,感受着自己家人晨起后的忙碌景象,虽然都是凡俗间饮食起居的日常琐事,在他看来却是新鲜非常,甚是有趣。尤其又是从未相处过的至亲家人,感觉更是奇异,难以言喻。
只见父母弟妹四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每当经过陈平面前,便要仔细看他几眼,呵呵笑上一阵后,才去各行其事。
好不容易收拾已毕,陈父领着洗漱干净,穿戴整齐的陈启和陈茹过来,让他们两人在陈平面前站定。
此时再见,自然大不相同。
陈启穿着件崭新的青布衣衫,头发仔细挽着,脸也洗得干干净净,露出张清秀面庞,容貌和陈平有六、七成相似,脸型鼻唇更是如出一辙,只是没有陈平眉目间的那股凛然英气。
陈茹亦是穿件新裁的绣花裙子,梳着可爱俏丽的双角螺髻,俏生生的垂头而立,将两只白嫩小手缠在身前,五官秀美,小巧脸庞,模样很是秀丽可怜。
兄妹三人容貌相仿,都随着父母长相,若是就此出街,行人见了多半都会夸口称赞。
陈平将右手背在身后,往储物法镯里鼓捣了好长时间,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相送的东西,只好掏出两个大金锭子,往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此时陈母在灶房造饭,已有饭香飘来。陈父自去帮忙,留下兄妹三人在此说话。走时不忘把两个金锭子收了,却是怕他两人乱花,非是他意。
陈启才到手的金锭子还没捂热便飞了,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大哥,问道:“哥哥是在哪里学徒?爹娘往日也不说个明白,若有这般好去处时,何不将弟弟也带去?”
陈平见他模样,心中一叹,道:“山高水远,行路艰难。你安心在家照顾爹娘,勿做他想,自有银钱使用。”
陈茹讶道:“哥哥不是在家常住,还要走么?”
“外间事多,不得常住。”陈平微微一笑,也将话来问弟、妹两人。三人血缘至亲,不一会便融洽和睦,笑语不断。
不一会饭菜上桌,虽是些常见粥点,但也较为丰富,品式不少,显然是用了心思。
饭毕之后,陈母终于空闲,拉着长子不住说话,又说到想留陈平在家之事,不住的拿话来劝。
陈平心中清楚不可能常年在家,只能择机回来探望,口中支吾不已,只说等游历回来。
“平儿现下非同一般,另有一番天地,你不要说些拖累的话,惹他心生牵挂。”陈父打断了妻子的话头,又郑重对陈平说道:“昨夜为父听你仔细说了,仙……你师傅既然着你出来公干,顺道回家自然是好,不过不可久留,免得心思散了,难以收拾。为父给你定个期限,你在家只住上七日,之后立即去将事情仔细做好,再去你师傅处回禀。”
陈平听了明白话语,重重点头,道:“一切都听爹爹的。”
陈母虽是不舍,但深知丈夫向来言出即行,只好将话儿咽回肚中。陈启和陈茹却是茫然眨眼,不知其故。
又再闲话一阵,兄妹三人愈见投机,陈茹雀跃不停,没一刻安歇时,不一会按捺不住,拉着陈平说道:“哥哥,我们上街去玩吧。”
陈平笑道:“走么。”只怕现下陈茹说要上天,他也立时御剑带她飞走。
三人牵成一排,出门离巷,自到街上玩耍。陈父和陈母站在门前相送,直到身影消失许久后,方才回屋。
此后数日,陈平在家深居简出,尽心侍奉父母,闲暇时和弟、妹到镇上各处走动,镇外乡野也去了多次,还爬了数趟月山。
这时正值晚春初夏,到处花红草绿,入目皆是绝好景致,气候又极宜人,正是效游踏青的时节。
第八天清晨,陈平别了一直送到镇外十数里的父母弟妹,一家四口依依不舍,一直站在原处目送。
直到陈平转下缓坡,才看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