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吾带着身边得力下属缜密排查了数日,西郊马场案背后的利益勾结终于缓缓浮出水面。
此事牵涉到河陇地方官员,在陛下刚下旨命她主审时,她便与刑部请了捉拿令命人前往河陇将涉案官员押解入京以充人证。
虎勇按照赵凛吾的吩咐去调查肖府近两年账目,意外发现田产、房产竟只有变卖的,顺着经办人给的口供,查到肖柯在两年前因欠下赌庄三千两,所以拿北郊一处府宅作抵,后来她因母亲在朝中受太女赏识,在赌庄越赌越大、越欠越多,最后不得已瞒着母亲向京城庄和钱庄借债填上。
“这庄和钱庄给的筹钱时日长可利价却比赌庄要高出不少,这肖柯一开始还不觉得有异,等到拿着银钱去还债的时候,才发现欠的逾期银两已经高出了她名下所有私产的市价总和。”
燕国并未明令禁止朝廷官员不得赌博,可赵凛吾却没想到能顺着肖柯,查到明面上风风光光的肖府实则赌债高筑。
“这么说肖侍郎铤而走险去淌马场这浑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赵凛吾习惯性地伸出食指轻轻叩击桌案,“虎勇,此事你办得很好,但是我要你继续查,将这赌庄和银庄背后在京城的势力也排查清楚。”
“末将遵命。”
原本以为肖府从马场捞利是为了进奉太女府,可如今想来这肖府最担心的莫过于被姬翎发现此事,是以马场一案说不准姬翎是真的毫不知情,是这肖侍郎自作主张企图蒙混过去。
的确,虎威、虎雷那边查到的涉案官员,细数之下也的确并非全由太女擢拔。
此事若算是查到头了,除了拉下一个兵部侍郎,竟是对姬翎没有半点损伤。
三司经过商议,觉得是时候给马场定案呈报御前。赵凛吾知道自己办公案最忌掺杂情绪,尽管不甘心可姬翎的确没有留下任何与此案有关的痕迹。
元帝获悉此案前因后果,对肖侍郎深恶痛绝,可却消了太女府的禁令,无关痛痒地罚了三月俸禄,甚至看在太女的面上,只判了肖侍郎与肖柯流放北境。
赵凛吾回到府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沉思了许久。
西郊马场雷声大雨点小,太女经过此事,因着在元帝面前不辩驳只认错的态度,在将案情查明之后意外获得了元帝更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