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回望着安庭舒,嘶哑着声音应道,“我就在这儿,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安庭舒微微涨红了脸,心里已经设想了许多能将父君接出国公府后的美好生活。
赵凛吾却在此时出声提醒道,“岳君才刚刚醒来,还是伺候他服了药早些歇息吧。”
许氏大难不死自有后福的消息甫一传出,最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国公夫季氏。
“你方才说什么?这许氏中毒,武安侯府的小侯爷一早从宫里请了太医来诊治不算,过两日还要将人接回侯府照料?就凭他安庭舒,还真以为自己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安庭妤对季氏道,“爹,您消消气,就算侯府有意,母亲还没发话呢,毕竟许夫侍是咱们国公府的人,小侯爷若是将许氏就这样接出去,不是明摆了要打咱们国公府的脸吗,母亲难道就能允许外人说道咱们刻薄了他们父子?”
季氏冷静下来,细想了一番道,“你说的不错,家主最在乎颜面,许氏要想奔着安庭舒去武安侯府只怕没那么容易!”
安庭妤又道,“说来也奇怪,明明京城中人皆知安庭舒嫁进侯府是不受人待见的,怎么如今小侯爷一回京城这态度说变就变了,上回昭华帝卿设宴我就觉得蹊跷,昨夜许氏无端病危小侯爷竟亲自登门国公府,这要在从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季氏皱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难不成这安庭舒给小侯爷灌了什么**汤药?”
安庭妤与季氏道,“不论如何,咱们且等着看母亲会如何发作吧。”
季氏叹了口气,“当年若送进宫去的是妤儿你,咱们又何至于落于人后事事被动。”
安庭妤眼底闪过一丝恼恨,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安庭舒抢了他入宫的机会,今日嫁进武安侯府的就是他安国公府的嫡公子安庭妤。
这些年往日与他交好的朋友,哪个不是明面上嘲讽安庭舒守活寡,私下说起惋惜得直摇头。
毕竟,到侯府守活寡,也比嫁给旁人要风光许多。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安国公府的家主安煢对接许氏出府这件事竟反应十分平静。
几乎没费什么周折,赵凛吾就派人将大病初愈的岳君顺利地接进抚梅院中安置妥当了。
对此安庭舒三番两次想寻机会问个明白,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他深谙母亲安煢脾性,自然知道此事没有那般容易。
他缄口不言,赵凛吾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直到太上君寿辰那日,他入宫竟见到母亲端坐在席,还当着众人的面进献了一份贵重贺礼,受到太上君和颜悦色的一番赏赐才恍然大悟。
回味过来,又不禁为父君感到凄楚。到底妻侍一场,情分竟也比不得一些虚浮的名利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