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时随父君生活在国公府内的僻远院落,嫡父不喜与我父君往来,底下的仆从自然也跟着冷落,可是那个院子后面有一树藤萝,父君便亲自动手搭了棚架,三月现蕾四月开花满院都是花香,父君还会摘下藤花做粥品、糕点,就连蒸食亦是清香甘甜呢。”
赵凛吾仔细端详了下手中的簪子,只是末端镂空的花纹中镶嵌了些晒干的藤花瓣,不算是复杂的工艺却很有些奇巧心思。
安庭舒见她把玩了一会儿便放回了他掌心,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侯爷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些今年新晒的花瓣,可以做成香囊随身佩戴。”
赵凛吾一想到自己戴着香囊去中营练兵的模样,不被那群将士群起哄笑才奇怪呢。
她下意识地回道,“香囊就不必了,习武之人以气息辩敌我,暗香反倒会阻碍。”
说的也是。
安庭舒心下松了口气,幸好侯爷事事谨慎,不由又暗道自己思虑不周。
赵凛吾见他模样,以为他是被拒绝了有些失望,思虑一番又轻声开口道,“我佩剑上的剑穗是有些见旧了,你若有心不妨替我换上新的。”
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安庭舒不知为何心下又紧张起来,“侯爷喜欢什么样式的?”
剑穗不都一个模样吗?
饶是如此,赵凛吾还是回答道,“我明日着虎风送一条来,最普通的那种,你照着做就是了。”
安庭舒抿了抿唇角,轻轻地哦了一声。
赵凛吾见他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忽然福至心灵地琢磨出了几分相处之道。
“上回你送来的岳君做的榛仁桃酥吃着也不错,就是里头的榛仁若是换做山核桃就更好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庭舒记下了。”
赵凛吾点了点头,就见男人将藤花细钗妥帖放在妆奁中,仿佛是在对待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妆奁边就是她昨日着虎风送来的那盒纯和斋胭脂,倘若不是她多此一举,这着了合欢散之人只怕就该是他了。
多亏了有此番警示在前,她才能在绯云阁中招之后,立即差虎风去天药阁寻解药。如今想来其中险要就在,他若不在她面前提起太女夫赐胭脂之事,只怕她还蒙在鼓里,届时凛冬院出了乱,侯府上下只怕束手无策。
赵凛吾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道,“往后太女府若再有私下召唤,你记得差人来禀报我,我随你一道过府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