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侯爷走进屋子的时候,就见安庭舒坐在窗下怔怔地低垂着眼眸。
昨日见他也是这般满腹心事的模样,赵凛吾径直走到桌前斟了杯凉透了的茶,刚要坐下就见他忽然眼眸一闪神色慌张道,“侯、侯爷,你回来了。”
赵凛吾低低地“嗯”了一声,屋子里一时静谧无声,她放下茶杯望着他淡淡开口道,“昨日答应了她们去中营,今早走得匆忙没能顾得上你,你今日身子可有不适?”
安庭舒细若蚊蝇地小声回了句,耳后微微有些发烫。
虽是三年妻夫,可她二人生疏得就连同室而处都觉得分外煎熬。
赵凛吾抬眸打量了下屋子,想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此时的气氛,就听安庭舒忽然开口道,“侯爷从前用惯了的器物,庭舒都已经妥帖收起来了,生怕磕着碰着有什么闪失,屋里的摆设大多是父君后来慢慢添上的,侯爷若是不喜,庭舒明日便叫人换了。”
赵凛吾收回目光,淡淡嘟哝了句,“别麻烦了,看着都挺好的。”
见他还是一脸惴惴,赵凛吾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你自嫁入凛冬院便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屋子里的摆设按你的喜好布置便是了,你我已是妻夫我又岂会与你计较这些。”
安庭舒抿了抿唇,静默了半晌,大着胆子出声道,“那我可以将侯爷的字画拿出来摆上吗?”
赵凛吾回想了下,许久不弄这些文墨,倒是真不记得她从前都信手书画过些什么。
安庭舒见她不说话,声音便又细弱了几分,“侯爷……”
“可以。”赵凛吾心下叹息一声,罢了,慢慢来吧,总会有相处惯了的一日。
安庭舒得了她的应允,心下十分高兴,脸上便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稚气的笑意。
他生得眉眼疏淡,平日温婉浅笑时总是显得清隽秀丽,倒不如此时真心发笑时显得生动盎然。
赵凛吾越发看不懂这个男儿,从前当他一心要攀附侯门必然有大心机,这些日子却又见他常常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便满足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