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爱追究到底的纠结性子,既然决定试着接受便不会反复犹疑。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便径自缓步走到屏风后开始更衣。
安庭舒站在屏风外怔立许久,他本以为侯爷说今夜会过来是为了昨夜他未说完的话,没想到她竟是有意留宿在凛冬院。
难怪她方才虽然竭力掩饰,却总看着神色有些颇不自然。
这倒是不怪他毫无察觉,毕竟他唤月白去问询也只为能与侯爷见上一面将心里的话坦白,谁想到月白将他这主夫大人的交代直接曲解成了是否要侯爷来凛冬院留宿。
但是误会已然造成,安庭舒自然没有把心悦了多年的妻主推之门外的道理。
赵凛吾穿着里衣走到屏风外,就见他脸上晕红地更彻底了些。
二人虽昨夜已经有了妻夫之实,可有着合欢散这一层头脑不清醒的由头,还不至于如此……尴尬得明明白白。
安庭舒回过神来,连忙侧身从她身旁经过,转到屏风后开始更衣。
衣鬓摩挲间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木香气,昨夜那一直萦绕在她鼻端久久未曾消散的想来便是这股香气,细细辨来与世家男儿身上常佩戴的芷兰香袋的味道却又有些不同。
左右无话,赵小侯爷好奇道,“你平日身上喜沐香吗?”
安庭舒系着衣带的手微微一顿,他自屏风后走出来,披散着一头墨发,掌心赫然握着一支藤花细钗。
那一瞬间,赵小侯爷忽而明白了何谓“天然去雕饰,质朴却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