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瞧寨墙之上只十人看守,且精神不佳,暗知寨人未觉有异,便立下军令,着百位军士取箭上弓,拔剑朝天一指,众军齐发箭矢,利箭直如雨下,塞墙之上的寨军身中数箭,纷纷掉至墙下。
那寨内东临眼线大开寨门,赵平引军冲进寨内,寻寨中人士一一斩杀,寨内弟兄多半在睡梦中被杀,或是被惊醒后不明所状而被长枪刺死。
一夜之间越来寨已被赵平所占,听闻陈昭曾偷得滔天巨财,便着塞林军搜寻,哪知搜了半晌未得一物,严刑逼问余下寨人,得知陈昭将珠宝全数带去了津城赈济灾民。
恨得赵平立时将余位寨众全数斩杀,第一个斩杀的便是那告情张松,之后出寨一把火将其焚烧尽毁。
远在津城忙乱的陈昭得知此事,当夜拍断木榻,起身欲召集寨士回返东临寻仇,可津城危机未解,自身绝不可弃民而去,只得忍痛续自赈济,约一月之后灾荒已解。
陈昭终于腾下手来率军回杀东临,哪知众军刚至越来山近处却遭塞林军伏击,越来寨兵虽勇,却不及战力强盛的塞林军,要知那塞林军可是昔年随先帝征沙场的后生主力。
加之赵平的军事谋略,数千利箭自空而下,寨兵纷纷中箭,陈昭急令众军退撤,然塞林势威,王清领引大军赶追。
陈昭等余下寨兵渐渐败下阵来,乱行逃窜,出越来山往南而去,却未思塞林背后掩杀而至,且寨兵惶惊一片,塞林军纵马深追。
直杀了百余里外,仍不作弃,陈昭歪身避箭,却抵不住密箭齐至,身侧寨卫陆续摔于马下。
即便武艺在身,也冷不防身中一箭,直欲倒地昏厥,背脊血流不止,然绝不可没于此地,心中鸿鹄大志未成,怎可身死无人之境。
于是拼力纵马奔逃,身旁寨士越发稀少,虽痛心疾首,却顾不得伤感,当下保住性命才是要在。
那边阳赵平背后死死不放己身,除力挽边阳不败之名外,另有蓄谋东临知府万贯家财之思。
塞林军一路斩草除根,直杀了一日一夜,却还是丟了陈昭形影,身于大军之首的赵平怒不可遏。
遣余军续自探觅陈昭行迹,自率大军回返东临城内,此战虽不能将越来余兵尽数斩尽,陈昭人头也未取得。
却是复返了边阳盛名,经此一役,陈昭由一寨之主沦为佝偻小辈,惶惶不可终日。
陈昭为避塞军,只身挺进十万大山之中,塞林军进山不得其人,终作弃回城,陈昭伤势颇深。
身中数剑,血流数升,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危,脱离塞林追逐险地之后,身力渐渐不支,行路东倒西斜,唇口干裂,血浸衣衫,脸色苍白,发髻污乱。
走至槐林处晕于木荫下,约二时之后被过路樵夫所觉,那樵夫约莫二十,身着粗衣,背带刀斧,见一人晕地急忙赶过来伸指凑鼻,知其尚有余气,便放下背上木柴,奋力背起陈昭,回返借云村内,村口乡民凑身过来疑问,见陈昭血身深知此人活不长久。
可人命关天,须得奋力一救,众乡民奔至村内寻医,那樵夫将陈昭背至家中榻上,搜了些外伤药膏,将血衣徐徐脱下,每脱一寸陈昭身子便抖得厉害,可知其伤得极重。
这等穷乡僻壤若遇此等伤情多半不存希冀,然村内偏偏住有一隔尘隐人,那人生性孤僻,少出屋门,即便出门也是面挂黑罩,只留眼孔抹额,且发髻不体,少拘小节。
然村内时有人患上疫病杂症,去其屋处寻人,那隐人便会出屋行诊,且断病匆快,不论病症易难皆只需三日便可尽解。
村人见其无名,便自送外讳,因其医术绝伦,却为人谦隐,便唤之为神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