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有神人之称,“隐”有隐世之意,那神隐也不反驳,只默言不题,近人前从不言语,只诊完后行针稳情,待症情稍缓后回家研习一夜,侧日带些古怪药材与一纸药方示其好生服用。
陈昭命在旦夕,村人急簇拥着神隐过来为其诊治,神隐至屋内见陈昭之面,形神稍些奋动,立时蹲身为其诊脉,之后转首打开随身药箱,拿出银针行灸。
又急着喂了几颗药丸,取过旁人递来的温水服于其口,本神志不清且面色露苦的陈昭服丸后神情稍缓,稍之晕睡过去,神隐摆臂示意,樵夫会意后坐于榻上将其半身扶起,那隐人二指拈针刺其后脖,三针刺罢又朝其背上点穴,再行至陈昭身前,闭言撸袖把其筋脉。
半刻后又置其身后取下方才所行之针,再使一分眼色,樵夫知意后将陈昭缓缓放躺。
神隐略略索思,取出药箱中的纸条与墨笔,写下稍句嘱言,其言道“今夜令其静养,需一人看护,不可妄动,不可惊扰,若半夜醒至即去本家唤吾,明日辰时吾会再来此行针,且开上一剂药方,那时需一人远去山外东临城取药,还望谨记。”
将纸条交于樵夫,樵夫仔细览过,躬身作礼,神隐拿药箱欲回,村农纷纷礼让道谢。
陈昭虽晕厥不醒,面色却非苦若伤,众人瞧其无碍便陆自回返,樵夫见众人离去,再次拿起信条细览,唯恐会错了神隐之意,条中之言一目了然。
樵夫知此时那晕厥之人不可受他人惊扰,便让拙荆在旁照料,因妻室不识雅字,便将条中之意细细与她道了一番。
便出门进山劈柴,至昏时方归,踏步迈进屋内,见拙荆坐椅趴桌酣睡,榻上之人气色仍不见好转,便轻扯拙荆布衫,妻室醒转,那樵夫问了些榻上之人的情况。
其拙荆言昏睡人从未醒转,然观其气色,依旧虚弱至极,樵夫会晤,劝其早些进屋歇息,其妻才起身至外头作歇了稍会,再进厨屋备食。
樵夫观陈昭面色,见其无甚波澜,又度妻室所言,觉其暂无性命之忧,随后坐于之旁静候。
陈昭仍未醒来,到后夜也是如此,直至天明之后,陈昭病眼微起,迷迷糊糊见一人影,正是那樵夫,半夜间早已支持不住趴于桌上睡下。
陈昭咳嗽两声,那樵夫惊醒,仿若做了甚么诡异恶梦一般紧视陈昭,忽地恍悟过来欣然问道“你可算醒了,那神隐医术果真不凡,流这么些血,竟能醒得这般快?”
陈昭轻顾四周,不知身在何处,便问道“我这是在何处?”那樵夫回道…“壮士昨日倒在槐树之下,我正欲入山砍柴,见此情后忙去将壮士背至借云村内,幸得神隐过来相治,才保得壮士性命无忧。”
陈昭得知自身性命得救于此村,半身欲起,那樵夫赶忙止住,道其刚自醒来,不宜动身,陈昭遵嘱复躺回被中,口中谢道“多谢兄台相救,敢问兄台名讳。”那樵夫道“我姓吕名子昂,乃一不弟秀子。”
又问那神隐是何人,吕子昂便将神隐之事告知,陈昭听罢颇有所感,欲亲眼见一见神隐,当面谢其救命之恩,吕子昂回言自有机会相见,又问了陈昭名讳,陈昭回告己名,吕子昂忽忆起一事,重拍脑壳道“我差些忘了,神隐令我见你醒转便立时去禀告他知道。”
言罢急奔了出去,其妻刚盛上早饭过来,却见其出了去,满面狐疑地停了会儿,续将热饭端了房内于陈昭享用。
吕子昂出屋拐过几条小道,穿过几处松林,至了神隐门前,手置栓门敲了敲,稍之神隐开门,吕子昂告知其情,神隐便回屋拿上药箱随其去了。
路中吕子昂见神隐睡眼惺忪,似是晚间熬夜,便随口问了句,神隐见其忽发一问,只冷冷不语,吕子昂知神隐片言不语,却问出这般多余之言。
只轻声叹笑,不时二人已至了吕子昂家中,陈昭正于榻间用饭,其拙荆一旁侍候,也捧碗投箸,陈昭见神隐到来。
细观其貌,只见黑布罩面,目孔微露,抹额尽显,丝发凌乱,虽瞧不见其相貌,却觉此人异常熟知,似是昔日故人一般久在心间不能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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