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碗玉箸是因为我是中宫皇后嫡出的公主,这把古紫檀香木雕花椅和太子哥哥的那一把是成套的,至于你说的这张狐狸皮是我自己打猎得来的。”说着,嘉懿便起了身朝李灵芝走过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又按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嘉懿说:“你这么喜欢拈酸吃醋的,不妨在我这个位置上坐一坐。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能让文武百官和诸位将士们心服口服,你只当我享受父皇的偏宠太子哥哥的偏爱,你看不见我时至午夜还在替父皇处理地方的折子。”
“……哼,有什么好骄傲的,换做是我我也能做得比你好啊!父皇就是偏爱皇后娘娘和你们罢了,我母妃也是一宫之主,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娘娘!你的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让,我自己会有的!”李灵芝挣扎着起来了,赶忙去找了吴贵妃。
吴贵妃刚才就看见这姐妹俩吵起来了,不曾想李灵芝忽然跑上来。
过了一会儿帝后来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行礼问安,只有沈明徽跟嘉懿两人没有。
一个是跪不了,一个是不想跪。
嘉懿眼眶红红地走过去:“父皇,母后,请恕儿臣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乾元帝心疼极了,赶忙问红袖。
红袖便把方才的事转述了一遍,乾元帝蹙了眉看向吴贵妃和李灵芝:“山城这么想替朕分忧,那么好,最近朕也正好在为和西厥议和的事发愁呢。西厥王派了蛮蛮公主要和我大燕的皇子和亲,你如此主动,朕就选你去西厥联姻吧!”
“什么!”吴贵妃和李灵芝同时惊呼出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是真的。乾元帝一脸严肃不置可否,身边皇后本想着帮着吴贵妃问一问,乾元帝便传唤了秉笔太监郭平福过来:“拟旨,山城公主即日起赐婚西厥四王子。”
“父皇不要,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父皇求求您不要把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西厥才刚刚和我们大燕打了一场败仗,那个四王子不会善待女儿的。”李灵芝见乾元帝无动于衷丝毫不动容,抱着吴贵妃只哭得越发大声:“母妃……”
吴贵妃心疼自己的女儿也不满乾元帝如此明了的偏袒,于是她一面安抚着女儿一面控诉起来:“陛下您真就要如此偏心吗?晋阳公主自小被您带在身边教养,要说太子殿下是储君,臣妾心服口服,可晋阳也只是个公主,她凭什么?”
“贵妃娘娘这是在质疑父皇的决定还是在质疑晋阳的能力呢?我可以回答您这个问题。一来我与太子哥哥出生时母后早产,父皇爱屋及乌自然是更偏爱我们一些,二来我为大燕谋了半个东海扩张了我朝疆域,这也是众所周知。”嘉懿说。
那是前几年东海国那个皇太子来大燕出使时,一时意气之下跟嘉懿打了个赌,输了之后依旧不服用了半个东海国的疆土跟她下注。嘉懿可不怕,她压上了整个大燕朝,最终的结果就是东海国一半的领土和臣民百姓被纳入了大燕的版图。
那东海国皇帝也算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对于自己儿子闯下的祸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大大方方的将半壁江山拱手让给了大燕朝。从此之后东海国就成了大燕的附属国,也正是那一次之后嘉懿在朝中的地位逐渐稳固了起来,无人敢置喙。
吴贵妃也乍然一下子想起了那件事,随后她低下了头沉默着不说话了,李灵芝更是趴在吴贵妃身上抽抽搭搭个没完。乾元帝懒得看她们母女俩,要哭就让她们哭个够,他拉着皇后金瑛娘的手自去上了高位,让人重新给嘉懿安排的座位。
这回公主们再没有一个有质疑声的,这本来就是特意为太子殿下和那些将士们准备的接风洗尘宴,被山城公主和吴贵妃这一出闹成这样子,回头那些将士们把她们也给恨上了,她们的未来该怎么办?比起山城,她们更关心自己的未来。
对面太子李宸佑暗暗冲嘉懿比了个大拇指,嘉懿装作没看见,她就是故意要让山城在今儿个闹上一出。一来报复了这臭丫头前面几日对自己的恶言诋毁,二来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底下所有妹妹们即将提出的质疑,现在这不就安静多了。
帝后已至宫宴也就正式开始了,方才摆在桌子上的那些吃食不过是宴前的零嘴,这会儿筵席一开大批大批的宫女内侍鱼贯而入,往各处端递餐食。乐工们也开始吹演起来,舞伎们也都已换上漂亮的衣裙在红毯上展现自己最美的舞姿。
一段舞结束,席上嘉懿率先举起了酒杯:“今日太子哥哥和诸位将军长途跋涉历劫归来,实在是辛苦非常。我李嘉懿在此敬诸位太子哥哥和诸位将军一杯,诚谢诸位在战场上无畏生死换得我大燕朝太平之世,请!”说罢,举杯豪饮。
“公主好酒量,请!”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今晚的主角们都齐齐向嘉懿回敬了一杯。这些人个个身上都带着伤,没有谁是完好无损的,就连已经换下了战甲的李宸佑身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红袖又给嘉懿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嘉懿端起酒杯转身敬了乾元帝和皇后,说:“父皇母后,这杯酒我和太子哥哥一并敬您二位。当年我们俩在母后肚子里就爱折腾,累得母后经历生死险关才将我俩生下来,多得父皇疼惜我们俩如今也算是长大成人了,这杯酒敬二位。”
“父皇母后,儿臣不负所望败了西厥王平安回来了。请”李宸佑起身来举着酒杯仰头饮尽了,随后又亲自拿了酒壶走过来到了嘉懿跟前,他给嘉懿斟满了酒后说:“今日这第三杯酒,哥哥敬妹妹一杯。妹妹可不能推辞了,请。”
“陛下你瞧,这俩孩子是真的长大了越来越会说话了。”金瑛娘欣慰地笑着。
乾元帝点点头,感叹道:“宸佑也十八岁了,是时候该选一位太子妃了。”
“陛下的意思是?”
乾元帝说:“过几日咱们的女儿不是要办一个选夫宴么,那就顺道替她哥哥办个选妃宴嘛,左右一道办了还能省省时间节约一下资源。这最好啊是两个人的喜事能一起给办了,等太子再磨炼一两年啊,朕手里这权力就该慢慢放下去了。”
“陛下您这是在胡说什么呢,您还年轻着可不许胡说八道的。宸佑和嘉懿这两个孩子今年才十八岁呢,就算是成家了不也是你我的孩子么,您要是累了就歇一歇,左右宸佑和嘉懿如今都培养出来了。再不济,不是还有丞相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