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贵妃怔住,双眼流下不争气的眼泪,她握着唐佑的手臂,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唐佑点头:“我去过东宫,看到满屋子的女人。听到唐路说,是你派过去的。”
“我”路贵妃难以启齿。
唐佑叹口气说:“儿子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而是朝中有人对你的建议吧。”
路贵妃知道自己做了错事,面对儿子,只能如实说:“礼部大臣要拟写给皇子们请求赐婚的折子,礼部大臣来请示问问,他告诉我,作为皇家子嗣不着急娶妻,不在壮年多多诞下子嗣就是皇族的不孝。”
“他还对我说,太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功利性太强,不想着延续子嗣,不做太子该付出的事。他还说,太子野心勃勃,现在不想着成亲说不定就是为了夺皇位,想要知道太子有没有夺龙位之心,就要看看他是否会有色心。”
“那晚,你父皇在我这过夜,我无意间说出此事。结果你父皇突然生气,次日一早就让我安排女子入东宫。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就安排进去。本以为太子会来我这大闹一场,可是没想到他都欣然接受,并且让我多送进一些人。”
“与此同时,你父皇也高兴了,直接封我为贵妃。所以我越想越不对,但又不敢多说。”路贵妃握着自己的日子的手,后怕:“佑儿,我一直害怕不敢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唐佑听完母亲的复述,顿时明白唐路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他说:“母妃,你被别人利用了。”
“什么?”
唐佑说:“礼部一直是唐路的政敌,他们借用指婚为借口来与你请示,就是想用你的口来讲给父皇听。父皇虽说对皇子竞争不感兴趣,但是他对他的皇位向来重视的紧。你说了唐路的不是,点出唐路的野心,所以父皇对唐路不得不试探。”
“所以父皇又利用你去给唐路送女人,就是试探唐路美色和皇位他当下最看重哪一个,确切的说是当下和夺权。”唐佑分析说:“唐路不笨,立刻就知道父皇的目的,所以才会允许东宫内**满满,而他堕落至极。这样,了却了父皇的担忧,又掩盖了自己的野心。”
路贵妃听完之后豁然开朗,与此同时忧上心头:“太子,当真是恐怖啊。”
唐佑苦笑一声:“他更恐怕的不是这个。”
“是?”路贵妃看着唐佑抬眸,心里害怕到不敢说话。
唐佑嘱咐路贵妃说:“母妃。现在唐路已经开始怀疑,你在我铺路。”
“我”
“母妃!”唐佑打断路贵妃继续说话,说:“不管现在如何,以后不要再与东宫有任何关系。母妃!你的目标只有一个,明白了吗?”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命!
路贵妃出身低微,又自幼生活在宫里,还在冷宫里待了多年。哪里能与唐路争锋?
她之所以能够顺顺利利的登上贵妃之位,要是没有朝中的大臣的默认,她怎么可能走上今天的地位?她就是众臣联系鲁朝皇帝的嘴巴和耳朵,是朝中大臣放在后宫的一个棋子而已。
”佑儿。母亲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路贵妃双手抱头,仿佛回到冷宫的日子,焦虑又害怕。
唐佑知道母妃是被人利用,但他又不能说她什么。她的母亲过于软弱,能够苟且活到今日就已经难得,他又能奢求什么呢。
门口传来东宫的主事公公的传话:“四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佛堂。”
唐佑在屋内回他:“我一会过去。”
“是。”主事公公退下。
路贵妃惶恐:“太子找你去干嘛?”
“佛堂而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子的佛堂是用刑的地方!”路贵妃拽着唐佑的手臂:“他是不是要罚你?”
唐佑只是扯开嘴角,他在齐越办事不利,只是去受罚已然是唐路看在了父皇和母妃的面子。
“母亲。”唐佑郑重的看着她说:“这是泥潭,抽身出去已经不可能。但只有成为泥潭本身才是唯一的出路。”
“佑儿,别做傻事。”
唐佑微微一笑,转身而去。他要成为泥潭唯一的办法就是夺权,他要夺权!夺了太子的权!身前是母亲的眼泪和忧心,身后是不能退后的万丈深渊。
唐佑哪一步都不能走!他必须开辟一条自己的路。第一步早已经迈出,现在是最为关键的第二步,也该迈迈了。
唐佑去佛堂领了三十棍后就一直在青萝殿养伤。路贵妃这次非常听话,少见皇帝,不接触东宫。以照顾唐佑为借口不出殿门,事实上她也只是这么做的。
唐路站在自己的东宫大殿上,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就知道点一下唐佑,后者就知道该怎么办。只不过,唐路知道自己暂时取消了父皇的猜忌,又狠狠打击了路贵妃,不过他也清楚,在他稳定太子之位的过程中,貌似出现了一只很大的拦路虎。
唐佑在青萝殿养了半个月的伤,伤愈之后他去到东宫。于良已经回归到唐路身边,作为东宫的引路人将他带去东宫大殿。
唐佑走进去,向唐路微微行礼。
东宫已经恢复往日的威严,唐路坐在大殿之上悠闲的喝着清茶,见到唐佑来才露出笑容。
“四弟的伤养的如何?”
“比上次轻很多。”
“上次?”唐路想了一下说:“四弟还有任务失败的时候?”
唐佑坦然:“七年前,臣弟第一次做任务,失败了,被处罚的要了半条命。”
唐路笑了:“四弟,这么久远的事就不要记在心上了。不过,七年间,四弟才失败两次就已经很厉害。不知道这么厉害的四弟,会不会从此以后就不理我这位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