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濋听说岳千烛摔倒的消息立刻带着陈致赶回沐王府,回来的路上他甩开薛谟安排的尾随之人,直接让陈致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回去王府。
岳千烛还在想自己要如何过薛谟这关,就看到房门被夏沐濋用力的推开,紧接着,满头大汗的夏沐濋冲了进来。
“千烛!”夏沐濋看到岳千烛半躺在软榻上,脸色吓的煞白,直接走过去半跪在软榻旁,颤抖着握着她的手掌紧张的问道:“你怎么样?”
岳千烛被夏沐濋突然的出现着实吓到了,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让夏沐濋顺利的回来是说了多大的谎话!
“我没事。”岳千烛坐直身体,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紧绷的肌肉证明了夏沐濋此时有多恐惧。
“我真的无事。”岳千烛抽出自己被他握着的手,双手将夏沐濋抱进怀里,来安慰他。
“我是想找你回来有急事要告诉你,可害怕薛谟的人又尾随你一路,才让李管家传递我摔倒的消息。”岳千烛摸着夏沐濋的头内疚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夏沐濋的脸正好贴在岳千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听着岳千烛的解释,一颗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他任由岳千烛抱了一会儿,来安抚自己跳动不已的心。
“你这么吓我,就不怕我经受不住打击?”夏沐濋双手握着岳千烛的手腕,从岳千烛的怀里出来,抬头看着他,眼中还挂着担心。
岳千烛托着夏沐濋的脸,认真的说:“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经受住打击。因为你知道,你必须经受得住才能救我。不是吗?”
正如六年前,夏沐濋遭受重创还是经得起打击,不然也不会拥有六年后的今天。
“那是以前!”夏沐濋同样认真的回答岳千烛:“我已经经历一次了,万不能经历第二次!千烛我用了六年的时间都没有修复好自己破碎的心,你还要它遭受千疮百孔吗?”
岳千烛看清夏沐濋眼底的深渊,那里面是他深埋的脆弱和不甘,还有某些炙热的执念燃烧着她的灵魂。
她沿着坍塌轻轻的跪下来,抬手圈着夏沐濋的脖子抱住他。两个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相映如初。
“我错了!”在夏沐濋面前,岳千烛都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她不想因为自己再次让夏沐濋受伤。岳千烛见不得夏沐濋伤心难过。
夏沐濋为了避免压到岳千烛,双手小心翼翼的回抱着岳千烛。他将脸藏在岳千烛的锁骨处,呼出的气体直接铺在岳千烛锁骨上。
“无关对错。”他说:“你想让我回来,大可让人通报我一声,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会回来。只要你不要吓我。”
岳千烛点头,紧紧的抱着他。
两人只是抱了一会儿,夏沐濋直接将岳千烛横抱起放在软榻上,见她平安,脸色的怨气终于消失殆尽。门口是陈致带来了大夫,既然做戏要做全套,大夫自然也被请进来了。
不过岳千烛的检查结果还是没有变,一切良好。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岳千烛和她叫回来的夏沐濋和陈致。岳千烛起身到一个柜子旁边,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用蓝色丝绸的一个小包裹,她很是舍不得摸了几下,才将它拿到案几上。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冬季围巾。这是凰城冬季的一条很普通的男士围巾,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围巾下摆绣着一个“钱”字,不用说就知道这条围巾的主人是谁。
当年宋小顺与唐佑和钱三两拜了把子之后,他就将他的围巾当成信物似的大肆宣扬,逢人就炫耀自己有个武功特别厉害的兄弟,还有一个在沐王府当管家的大哥。
军中的人都是笑笑,偶尔还会调侃宋小顺两句。陈致常去军营,自然也听到了宋小顺的吹嘘,对信物似的围巾见过很多次。
现在岳千烛将它拿出来,陈致立刻就知道大概是因为什么事。
陈致对岳千烛说:“我还在想,你叫王爷回来即可,还让李管家特意叫上我,看来事情不小。”
岳千烛看着围巾上的字没有说话。
夏沐濋有点不明白,这条围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想直接问,但是看到岳千烛有点伤感的样子,于是身体微微向旁边倾斜,抬手挡住自己的嘴问陈致:“这个是什么?”
陈致同样靠过去,轻声解释:“这是王妃与宋小顺结拜时候,宋小顺买给王妃的礼物。”
夏沐濋听完,若有所思的看向岳千烛。
是宋小顺在枫林府营地的时候为岳千烛争取了时间,她才会被自己营救。所以在岳千烛眼中,宋小顺不仅是她的好友,更使她的恩人。同时,岳千烛一直对宋小顺隐瞒了身份的事实感到内疚,满满都是歉意。
岳千烛正低着头摸着绣着的字,脑海里都是宋小顺当时一边搂着自己一边搂着唐佑哈哈大笑的模样,直到她的手被夏沐濋握住,才从那段记忆里抽过来。
岳千烛擦了擦眼睛,微笑着看向夏沐濋。他的眼角已经皱起,明显一副担心的样子。她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只是有点回忆罢了。
好友已去,现在要面对的是眼前的难题,岳千烛深吸一口气再呼出,脸上终于恢复正色。
“领军大人说的对,事情很大!”岳千烛将今日薛谟向自己试探钱三两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夏沐濋和陈致。
二人听后皆是震惊。
陈致道:“我已经听王爷的命令,在你作为管家进入沐王府之后就销毁了你的军籍。按理说,没有人会在军营里调查出钱三两的身份。”
这就是岳千烛担心的地方,她相信夏沐濋和陈致的安排是不会出错的。但是薛谟他就是知道了蛛丝马迹,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岳千烛无奈说:“我思来想起,那时的身份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都不会是能泄露的人。而只有一次是遇见了危机。”
“京都衙门。”夏沐濋直言说。
岳千烛点头,她与夏沐濋又想到一起去了。虽然那次是万里公公因为私情帮助夏沐濋隐瞒了岳千烛的身份。但是京都衙门毕竟是薛清平的地盘,任何事情都不会逃得过薛党的眼睛。
陈致对当年京都衙门的状况略有耳闻,说道:“如果真的京都衙门那次,那薛清平将这个秘密藏得可是有点深啊。”
“不会是那次!”夏沐濋笃定的说:“如果薛清平早就知道真相,那这个把柄足够让他阻止岳家案的平反。可是他没有,说明这个怀疑是近期薛谟才有的。”
陈致接话说:“薛谟一直在找沐王府的把柄,目的不纯。这次让他发现蛛丝马迹,他肯定会深究到底。”
这就是岳千烛最担心的问题。若是在以前,女扮男装的秘密被拆穿,她绝对不会如此瞻前顾后,大不了一死。可现在,自己拥有了家庭,与沐王府的命运绑在了一起。她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整个沐王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