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放下酒杯,想了想将酒杯举到唐佑面前,说:“给我酒。”
唐佑轻笑一声,给岳千烛续上了一杯:“你若是到鲁朝游玩,定能喝到其他佳酿。”
“比醉花酿还好喝吗?”岳千烛问。
唐佑说:“你可以尝尝。”
岳千烛又饮下一杯酒,在白酒的刺激下,她微冷的身体才逐渐暖和,心情也更加的放松。
“你既然知道我们的目的,那你还会坚持你的想法吗?”她问。
“岳小姐,我是鲁朝人。”唐佑说的轻松,但语气不容置疑。他是鲁朝皇子,于国家而言他必须站在自己国家这边,不容置疑。
“是啊,你可是鲁朝皇子,子民是你的根本。”岳千烛的酒意袭来,单手撑着头,将杯子递出去。唐佑见状又给她续了一杯。
岳千烛说:“你知道的,我们的本意只是对付唐路而已,杜含秋是让人不高兴,可是归根结底不还是唐路搞鬼?我们为了给唐路设下圈套,不惜与杜含秋撕破脸,黔地的损失也很大。可是损失再大也要抵御外敌。”
岳千烛又饮下一杯酒,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黔地已经是失去过州府,失去过土地。黔地百姓比任何人都痛恨入侵。兵戎相见也好,争夺资源也罢,哪一个不是靠肉身一点点保护住的。”岳千烛笑着看向唐佑说:“我没有大的志向,私仇国恨,我只在乎私仇。所以,在针对唐路这件事情上,我没办法为你说话。”
岳千烛还想要酒,将杯子推出来。唐路看到岳千烛已经萌生醉意,便没有给她再续。岳千烛看出自己要酒无望,只能吧嗒两下嘴巴。
她继续说:“所以我,我是有私心的,我巴不得唐路从他太子之位跌下来,这样我就可以控诉他,他陷害我岳家,他还差点杀了我。”
岳家的遭遇在唐佑这里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唐佑了解的不比岳千烛晚。论起岳家的悲惨遭遇,确实是从唐路到岳家做老师开始的。
岳千烛笑了几声,说:“唐佑,与其说你找我来通知夏沐濋,不如直接与夏沐濋交谈。你没带于良过来,不就是你的私心告诉你,这件事对你来说关乎鲁朝边境,但不在乎唐路的下场,不是吗?”
戳中了心事的唐佑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轻轻的对岳千烛说:“你醉了。”
“醉了吗?”岳千烛双手摸了一下的脸,笑着说:“是有点热啊。”
岳千烛双手撑在案几上,起身站住,说:“我得回去了。不然夏沐濋该担心了。”
她转身过去,差点没有站稳,幸亏被立刻起身的唐佑给扶住。
“岳千烛,你”唐佑憋了一会说:“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
岳千烛笑了几声,摆脱开唐佑的手掌,离开房间。
离开房间的岳千烛迅速恢复平静,脸上的红晕虽在,但她的意识清楚的很。那不烈的酒怎么会醉人?只是岳千烛想装醉离开而已,但是自欺欺人的人不只她一人。
唐佑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露出一丝苦笑。
岳千烛走出戏园,天上已经零星的飘起雪花。她伸出手接住一两片,雪花在她的手掌中很快的融化。她放下手,恍惚中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直到越来越清晰,岳千烛才知道这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那人真的来了。
夏沐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岳千烛的身上,说:“出门怎么不穿厚点?嗯?”
岳千烛才想起自己的披风落在了唐佑那里,只是自己也无法回头再拿了。
她笑着说:“我又不冷。”
夏沐濋闻到岳千烛身上的酒味儿,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戏园子,说:“喝了几杯?”
岳千烛伸出三个手指给夏沐濋看,说:“三杯,杯子不大,酒也不烈。”
怕夏沐濋不开心,岳千烛特意将后半句话给补上。
夏沐濋很满意岳千烛的反应,说:“我们回去吧。”
岳千烛点头说:“走回去可以吗?”
夏沐濋将岳千烛的头发从披风里捞出来放在她的身后,说:“好。”
说完,夏沐濋顺势握着岳千烛的手,两人并肩向前走,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在雪中渐渐模糊了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岳千烛踩着地上薄薄的雪,抬头看向身的人问。
夏沐濋说:“冬云发现你不见了,我便知道你是出来见唐佑。”
“你知道唐佑会在戏园子约见我?”
“凰城之内,没有本王不知道的地方。”夏沐濋握紧岳千烛手说:“从唐佑进城开始,我就知道他会栖身在此。”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夏沐濋的眼睛。
“不过。”夏沐濋话锋一转,说:“你背着我偷偷过来见唐佑,不知道危险吗?”
岳千烛笑着,说:“我知道危险啊,所以我带了这个。”
说着岳千烛松开夏沐濋的手,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晃在夏沐濋的眼前。
夏沐濋看到匕首,一手将它抓过来将它放在身后,停下脚步,控制着自己的怒火,说:“你觉得你拿着匕首就能抵御危险?”
岳千烛双手捋着他的胸腔,笑着安抚夏沐濋:“我没打算拼命。”
夏沐濋静等她下文。
岳千烛说:“我都想好了,我若发生危险,我就将匕首架在脖子上,做出自杀的样子。反正唐佑绝对不会让我出事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