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到一处郊外的茅草屋才停下。
岳千烛走下马车,见到茅草屋外已经有重兵把守,仔细一看正是红纱军。一个茅草屋值得让夏沐濋如此大动干戈?
岳千烛听到身后的夏沐濋已经走下马车,回头问:“王爷,这是你说可以救千炀的地方?”
夏沐濋只是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岳千烛跟上自己。
岳千烛有点害怕,这种阵仗着实让人惊讶,不过为了弟弟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更何况她的身边有夏沐濋在。想到这里,岳千烛心中的恐惧就一扫而空。
外面是个茅草屋的模样,但是屋子里却是十分干净规整,迈进去还能闻到阵阵的药香。岳千烛看着屋子里摆放的物品,草药柜子、熬药炉子还有洒在地上的残药渣子,立刻就能够猜到,这间房屋的主人应该是个研究草药的人。
当她走到内室的时候就进一步证明了自己的想法。一个白发老者被绑坐在椅子上,被两名红纱军看管着,他本来还在嚷嚷求着放了他,看到门口来了新人立刻转换方向,继续求饶。
“你们是什么人?绑我做什么?”老人喊着。
夏沐濋摇晃着手中紧闭的扇子,挑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每打倒一个,岳千烛就看到老人脸上多一个抽搐。
老人心疼自己配置的药,求道:“这位少爷,小老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倒是说呀,可别弄坏小老儿的药啊!”
夏沐濋看着这个自称小老儿的老人,手稍一用力,扇子直接将桌上的几瓶药打落到底,药瓶破碎,里面的液体流出,洒到地上,凡是被药液沾染过的土地立刻变成黑色。
岳千烛倒吸口一口凉气:“这是毒药?”
老人心疼的不行,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立刻看向屋子里的女人继续求饶:“这位夫人,你快让他住手,那可都是小老儿的心血。您要杀就杀我,不能毁了小老儿的宝贝呀!”
岳千烛只是看了一眼老泪纵横的老者,她来到夏沐濋身边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说:“别砸了。”
夏沐濋回过头,微皱眉头的看着她。
岳千烛担心夏沐濋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说:“你离毒药太近,小心才是。”
听到是担心,夏沐濋的眉头舒展开来,听岳千烛的话离这些装着毒物的瓶罐远了点。他来到老者身前,直接问道:“名字?”
老者哼了一声,不答。
“名字!”夏沐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而这次他语气中的阴冷和威胁,让老者不得不直视眼前的这个男人,颤抖着回答:“我姓刘,他们叫我刘伯。”
夏沐濋冷哼一声:“知道我是谁吗?”
刘伯摇头:“不知道。”
夏沐濋又问:“知道樱富吗?”
刘伯的眼睛亮了一瞬,练练点头:“知道知道,樱富是我的买家。”
岳千烛四处查看屋子,桌上瓶罐里摆着毒药,药炉旁边是用来测试毒性的银针,想来这位刘伯不是普通研究草药的人,而是用毒的高手。
夏沐濋用脚勾过旁边的一条长凳,坐在刘伯的面前,继续问:“买了什么?什么时候买的?买了几次?”
刘伯想了想说:“五年前是第一次买,前后买过三次,买的是慢性毒药合素散。”
岳千烛听到樱富是五年前第一次买毒,立刻就联想到自己的弟弟,她走过去想要质问,却被夏沐濋握住了手腕。
夏沐濋脸色依旧是平静的问:“此毒什么症状?”
刘伯胆怯的是说:“合素散可以杀人于无形,慢慢将人折磨至死。不过樱富买的是我刚研制出来的合素散,仅是三服还不能杀人性命。只是中毒者会经常夜里全身痉挛,受此折磨,身体虚弱而已。”
没错,千炀就是这个症状。原来,他就是研究毒药的人。岳千烛浑身颤抖,直到她的手被夏沐濋紧紧包裹着,才慢慢平稳下来。如今毒已下,清理千炀身体里的毒素才是重中之重。岳千烛想要知道解毒的办法。
夏沐濋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一边握着岳千烛发抖的手,一边问刘伯:“此毒可解?”
“剧毒无解啊!”
“嗯?”夏沐濋冷言继续问:“此毒可解?”
刘伯这才清楚眼前男人的目的,连连点头:“可解可解!如果是樱富手里的毒,就能解!”
这才是夏沐濋想要的答案,他说:“什么时候能研究出解药?”
刘伯害怕的咽了一下已经干燥的嗓子,小心翼翼的说:“一个月?”
“什么?”
“半个月!”刘伯立刻说:“半个月就够了!保证解药万无一失!”
岳千烛紧紧回握住夏沐濋的手,天知道她有多紧张,她多想现在就感激夏沐濋,可是此情此景,她知道需要配合夏沐濋。只要听夏沐濋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岳千烛是多么庆幸,夏沐濋依旧为自己和弟弟着想。
“你出去等我。”夏沐濋的拇指摩擦着岳千烛的手背,给她一个“相信我”的表情。
岳千烛相信夏沐濋,点头之后缓缓的走出茅草屋,可她心里又放心不下,只能站在院子里等着夏沐濋出来。
岳千烛走后,夏沐濋眼中的温柔立刻化作利刃看向刘伯。
刘伯打了一个哆嗦,直觉对方是惹不起的人物。
“老头。”夏沐濋可叫不出刘伯的称谓,他说:“你怎么知道买毒的人是樱富?五年了,记得还这么清楚。”
刘伯说:“我不知道过来买毒的人是不是樱富,只是买毒的那个人说是拿给一个叫樱富的人。因为合素散是我研制的第一个慢性毒药,我还说毒性还在测试中,不能保证毒效,可是他还是重金买走了。对于这样的买家,小老儿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夏沐濋看他的表情极其认真,姑且先相信了。
“樱富死了。”他说。
刘伯并没有什么情绪反应,对他来说樱富不过一个五年前的买家,死和不死与他都没有关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这满屋子的毒药可别被眼前的男人都给毁了。
夏沐濋说:“你知道樱富的身份吧。”
“知道,好像是当官的。”刘伯说。
夏沐濋摇动着手中的扇子说:“我能让樱富轻而易举的死,就要明白半个月后你拿不出有效解药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