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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证词(1 / 2)

岳千烛堆在地上堆着小雪人,可是奈何自己手艺不精,只是将两个大小不一的雪球叠加在一起而已,她还没来及给雪人搭配眼睛鼻子,就看到雪人旁边出现一块衣摆。

岳千烛抬头,对上夏沐濋看过来的双眼。

她笑的宛如春日的烂漫花开,眼里含光,让夏沐濋不觉身体一顿。

“聊完了?”她问。

夏沐濋嗯了一声。

岳千烛起身整理了一下身后的披风,问:“回去?”

夏沐濋转身向外面走,代表了他的想法。

两人并肩在一起走,沿途还能碰到不少的官员,他们纷纷向夏沐濋行礼,夏沐濋一路便微微点头到了马车。

事实上,两人之间还有一丝丝的尴尬。自从昨日夏沐濋的那个强吻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客气而具有疏离感。

岳千烛不敢距离夏沐濋太近,而夏沐濋同样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外对岳千烛表现亲昵。现在的两人关系好像回到了起点,冷静不带有任何的温度。

自从夏沐濋从大理寺回来之后,脸上一直严肃,偶尔还会沉思之间皱起眉毛。岳千烛不知道是什么事影响夏沐濋,但是她能感觉的到,自从夏沐濋和夏恪勤聊完事情之后,他就变得一直很深沉,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

陈致的伤在慢慢的好转,岳千烛和夏沐濋原打算先回去黔地,让陈致伤好之后再回,现在经历了樱富的案子,他们索性就多等几日,一起回去黔地。

这日樱富和齐弘文同时问斩,依旧是苏逢磊监斩。满城的百姓全部去看热闹,人头落地,百姓纷纷赞扬,文人墨客更是写文称赞朝堂正直,大呼圣上万岁。

岳千烛站在人群里,亲眼看到樱富斩首,短短半个月她先后看到自己的仇人斩首示众,他们身上都背负着血淋淋的罪名,死不足惜。但是岳千烛一旦想起樱富还未告知有关千炀的解药,就十分的遗憾。

这次是叶适言陪在她身边,樱富和齐弘文一死,也是他给天下读书人的交待。

“可否一起喝个茶?”叶适言对身边的人说:“就当作为你饯行。”

岳千烛心里对叶适言带有好意,自然不会拒绝他,而且她还有很多的话想问他,便答应了他的邀请。

两人来到一家茶楼,直接去到二楼的茶间。新茶送来,茶香袅袅,岳千烛卸下心事,浑身轻松。

“你我上次一起饮茶,还是半年前呢。”叶适言开口说。

半年前,叶适言从上京回黔地,后直接转到淮南帮助赈灾,回来的路上听到黔地枫林府战况连连,夏沐濋亲征。随后又听说军营被劫,鲁朝细作逃走,沐王府管家和宋小顺死亡的消息。

没等黔地安稳下来,上京城出现岳家遗子岳千炀请求岳家案重审的消息,紧接着岳千烛叶出现在上京,随后就传来消息是夏沐濋连夜赶往皇都,岳家案重审确定之后,岳千烛随着夏沐濋回来黔地。

这当中,叶适言从赵娡欢听到岳千烛就是钱三两,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亲自求证就临危受命去到南商,等他回来便是直接入朝。

算算时间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叶适言第一次与真实的岳千烛见面。

岳千烛低头一笑。

两人喝了一会儿的茶,岳千烛说:“叶大人有没有感觉今日此景很是眼熟。”

叶适言说:“是齐弘文和樱富的死?”

岳千烛点头:“圣上处理案件之快,是为了个天下文人一个交待。你看百姓的称赞he文人的颂扬,仿佛一夜之间朝廷公正严明起来。其实你我都清楚,纵然两人罪大恶极,但罪不之死。可惜,让他们死的不是证据,不是圣上,而是民心。”

岳千烛一顿,吸了吸鼻子说:“就像我爹娘死的时候。速度之快无需问罪,只因为朝廷需要安抚民心,给黔地州府百姓一个交待。”

岳千烛一口茶端杯饮尽,可惜茶不醉人。

叶适言低头叹气,如此一说还真与当年岳家案异曲同工。那时候他听到岳家叛国之后,何尝不是一种满心的愤慨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岳千烛已经将茶饮了一半,慢慢平稳下来心情。

叶适言说:“在下很佩服岳小姐的胆量,之前能够在沐王爷身边这么久,着实厉害。”

岳千烛无奈的说:“在我没有进沐王爷之前他就知道我的存在,而且我进沐王府也是他安排的。”

叶适言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跟着笑出声来:“看来还是在下不识女子身份。”

岳千烛说:“叶大人一直关注黔地的改革,肯定不会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叶适言歪了一下头,问:“可是,王爷为何将隐姓埋名的你留在身边?”

这个问题岳千烛一直没有问过夏沐濋,其实以她对夏沐濋的了解还是能够猜到原因。

她说:“他应该是想知道我来黔地的目的。”

叶适言又是一愣,他并没有经历过情爱,但是他从很多描写爱情的文章里读到过,男女之情都是纯洁且高尚的。他没有想到,当年夏沐濋与岳千烛之间爱情震惊朝野上下,如今两人再次重逢,竟是一个隐瞒身份,一个只求目的。听起来,当真不美好。

“沐王爷知道你的目的了?”叶适言不懂,所以直言开口问。

岳千烛摇头说:“或许知道又或许没有。如果没有千炀入京提出岳家案重审,我也不会暴露身份。”

不过,话虽如此。岳千烛还是认为夏沐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一步一步的安排岳家案重审的进程,而她又怎么会有呼延庆和樱富是家族的仇人。

岳千烛苦笑,自己真是没用,连父亲和弟弟被谁所害都不知道,还要依赖夏沐濋的步步为营,她这个女儿还真是失败。

叶适言并不知道岳千烛的心理活动,接着说:“王爷心思深沉,难猜的很。”

“你也这么认为?”岳千烛好奇。

叶适言说:“我到黔地做参政的时候,沐王爷刚夺回黔地三州府。那时候的沐王爷一心都在军队策略上,对黔地的治理毫无逻辑,非常糟糕,我初到黔地就面临一个烂摊子!在我心里,沐王爷是稳定天下的战将,但绝不是一一位合格的封地王。”

这是岳千烛不知道的夏沐濋的历史,她身体前倾,非常想知道她不了解的夏沐濋。

叶适言继续说:“不过有一日晚上,他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在军队里车轮式比试,并且让将士绝不手软的对他大打出手。他从那一夜打到第二日的傍晚,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身上有了不少伤痕,眼中布满血丝。回到王府之后,他褪去一身的红衣战甲,收好银枪。第二日,黔地的沐王就出现了。”

叶适言摩擦着手中的杯壁说:“没有人知道那天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眼中的光芒从不可一世化作狡黠,心思深沉而难猜。”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让岳千烛看到了那时候的夏沐濋,弃长枪拿折扇,红衣换玄裳,束发变玉冠。本是守卫齐越江山的他,开始学着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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