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怔了一下,一口咬定:“是!那时候谁想过这些?”
杜英摆明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不过也不揭穿她。
谢才女傲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杜英不解释,不代表谢道韫不懂他的意思,本来想要表示不满,可是转念一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很难说对这个家伙无情了,不由得幽幽说道:
“原以为此生不知相思,不会相思。孰不料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杜英握住她的手,亦然轻声说道:
“本就知家中有人相候,所以穿梭沙场之上,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谢道韫“扑哧”一笑:“若是时时处处皆思我,那这样的杜郎可不会有今日之赫赫战功。”
杜英脸皮厚的很,只是微微一笑。
大家没必要这么互相伤害······谢道韫侧身用手托着脸颊,转移话题:
“杜郎沙场征战,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了。”
杜英顺着她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心心念念是候君凯旋,结果谁曾想到最后变成了自己跑到了前线,是不是?”
谢道韫赶忙摇头,微微噘嘴,在“知根知底”的杜郎面前,她自然不需要做出来一副端庄大家闺秀的样子,尽显小女儿神态:
“才不是呢,长安都已为杜郎所有,长安之中的百姓亦已是杜郎的治下,这里可已经不是前线了。”
杜英笑道:“这不是耍赖么?”
被褥里,谢道韫用脚丫轻轻踢了杜英一下,这家伙!
是自己忍不住相思,听到长安已经为关中盟先登破城的消息之后,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不假。
可是这也不能说穿啊!
纵然闺房之中,也是要面子的。
早知道要被这家伙没心没肺的笑话,就不应该来了。
谢道韫啊,谢道韫,你可真是让这家伙给迷了心窍。
好好地谢家大小姐也不做了,就这么追着他,他又真的能够给你带来什么想要的么?
可什么又是我想要的?
在这乱世之中,或许就是一个家吧,一个有着自己所爱之人,而不是构建在家族利益上的家。
“想什么呢?”
杜英方才向下一捞,就准确的抓住她刚刚“兴风作浪”的玉足,本来想要挠两下以示教训,结果发现谢道韫怔怔的看着他。
谢道韫柔声说道:
“如果非得要解释的话,那应该说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家了。所以妾身说等候杜郎归来,的确是在家门口等待不假,可是从没有说过在哪个家门口。”
说到这里,她狡黠的一笑。
“那就容你如此狡辩。”杜英微微松了一口气,女儿家的心思可真难猜。
接着,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
谢道韫刚才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到世家恩怨、利益勾结、如何独善其身种种之上了,骤然收回来,也没有发现杜英正握着自己的莲足,猝不及防之下,咯咯娇笑,来回扑腾。
“还敢狡辩么?”杜英的动作略微加快。
“不敢了!杜郎,杜郎!我错了!”谢道韫一边笑一边哭,声音都有些变形了,“你快松开!”
她之前哪里受过这种刺激?
眼见得原本握紧的两只小脚丫已经不受控制的乱蹬,杜英这才微微松手。
谢道韫气喘吁吁的缩到角落里,抱膝看着杜英,委屈巴巴的说道:
“杜郎就知道捉弄人。”
杜英心中怜意升起,握住她的脚踝,将人重新拉过来,揽住腰肢:
“那余错了,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错了。”谢道韫嘟囔道。
纤细的手指握拳,想直接捶他一下,不过谢道韫一下子看到杜英身上的伤口——这一次虽然没有再添新伤,但是距离上次灞上之战时间还不长,伤口处皮肤都还嫩——一时间又下不去手了,只能化拳为掌,轻轻地拍了拍,又觉得不解恨,多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