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任由她轻柔的拍打发泄,温声问道:
“想要一个家?”
虽然刚刚在捉弄她,可是话里的意思杜英可都听得明白。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谢道韫反问,“难道不是么?”
“你喜欢的话,那就是吧。”杜英笑了笑,装出来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那不知道本太守的贤内助,想要怎么打理这一份家业呢?”
谢道韫竖起来两根手指:
“当然是先找人把院子里的盆景收拾一下,其实之前也还算看得过眼。还有就是把那武库和校场之类的改建,以杜郎的身份,府邸之中不需要这些东西,会惹来非议。
这样的话,可能还是需要不少开支的,另外府中的婢女和仆人倒是也不需要太多,如果真的想要节省,放一些人自由倒是不错的选择······”
杜英看着谢道韫细细盘算的认真模样,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不错,听上去便井井有条。那小家如何打点,就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了,喜欢什么样子就弄成什么样子。其实刚刚余问的,是大家。”
不是府邸,是长安啊······
谢道韫收起来俏脸上的柔柔笑意,凝神说道:
“想要把现在这份家业变成杜郎的家业,还得虎口夺食。可是这几头老虎,可都不是善茬。”
杜英笑道:“别人也就算了,把你家五叔也比喻成老虎,不怕他揍你?”
“有杜郎还有爹爹呢,不怕。”谢道韫笑嘻嘻的说道。
她是家中长女,谢石是父辈之中的幼子,本来年纪差距就不是非常大,自然谢石在谢道韫这里的形象,与其说是叔父,其实更像是一个兄长。
杜英轻轻一笑,希望如是吧。
不过以谢玄之前已经表露出来的天赋,杜英并不觉得谢石好对付。
“明日一起去拜访谢伯父?”
谢道韫点了点头:“也好,到时候阿爹也在,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杜郎和五叔之间直接闹起来。”
“这只是其中一只老虎罢了。其实除了现在已经知道的,还有可能不知道何时就会来捣乱的。”杜英感慨道,把今天桓温和他之间的对话简要说了一下。
“袁宏此人性情虽不算非常乖张,但是一向是口无遮拦、似乎无所畏惧。”谢道韫沉声说道,“其既然厌恶征西将军,那么征西将军不能驾驭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其弱点也很多,杜郎只要拿捏住了,至少不用担心其兴风作浪。”
“请阿元不吝赐教。”杜英郑重说道。
“那可是要收报酬的。”
杜英当即就翻身把她压在下面,惊的谢道韫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杜郎,做什么?!”
“家里空空,没钱,只能人尽其力了。”杜英一本正经。
脸颊微红,谢道韫推开他:“没正形的。”
“我们两个现在不着片······”杜英仍是一副谈论公事和“交易”的语气。
“好啦!”谢道韫可没有厚脸皮听他胡言乱语,赶忙打断,“袁宏此人,盛名之下,虽有大才,但是并不是真的不畏强权。
征西将军意欲以高官厚禄博其信任,其实从一开始就犯错了,袁宏并不会在乎这些的。”
杜英点头:“所以还是要吓一吓?”
这帮文人往往都这样,越是捧他,越是自傲。
而一亮刀子真的要人命的时候,怂的比匹夫还快。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并不是指所有人,文人之中亦然有铮铮铁骨之人,不可一言以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