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一众长辈老者没有好脸色,纷纷斥责陈有鸟父亲陈慕道的败家行径。
八叔公道:“陈有鸟,你上次来说要读书,我劝你尽早死了这条心,不要再做这番痴心妄想。”
陈有鸟吸一口气:“八叔公,族学不收我,我已经另外拜了老师。”
八叔公晒然道:“私塾里读书的都是几岁的孩童,你倒真有脸皮去读?”
陈有鸟摇摇头:“我进读的不是私塾,而是不同流草堂。呵呵,正好跟善本、善元他们同窗。”
进来这一阵,所见的都是冷漠,所听的都是数落,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虽然父亲做事确实不靠谱,可这么多年来,为了自家儿子在崂山道场的前程着想,护犊之心,半点不差。不管如何,陈有鸟都不愿意别人肆意非议父亲。
“你拜了孟夫子为师?”
八叔公一阵愕然,显然没有听闻到这个消息,感到意外,其他长辈老者也是惊诧不已。
孟北流声名在外,乃是有名的严师,当初陈善本兄弟能入门,陈氏上下都感到十分兴奋,为此大摆筵席庆贺,对于两兄弟的中举更有信心了。怎地不声不响间,陈有鸟也进了不同流草堂去读书?
“你说谎!”
八叔公不相信。
陈有鸟一摊手:“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善本善元。好了,既然宗族已经决定要开除我们父子的嫡系房谱,我无话可说。”
说着,拱一拱手,转身离开。
出到外面,王伯赶紧上来问:“少爷,谈得如何?”
陈有鸟道:“长辈们说宗族不养闲人,不养废人,所以,就这样吧。”
王伯急了:“少爷,你可不是废人,你能画符,难道没说出来吗?”
“我毕竟没能晋身正式的道士,没甚好说的,走吧。”
陈有鸟本打算等自己化气成功,拿了度牒身份,再在宗族扬眉吐气,可差临门一脚,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而宗族内的人已经急不可耐要把他们父子逐出嫡系房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堂内,数位长辈老者面面相觑,还在消化着陈有鸟进入不同流草堂读书的信息。
此事做不得假,陈善本兄弟在那儿,是人证,一问便知。
只是为何,他们兄弟没有漏半点口风?
族长陈三公看向右手边:“老五,善本回来,没有跟你提及这事?”
那老五,正是陈善本的本家爷爷,他摇头道:“没有……其实这事没啥可说的,虽然不知陈有鸟通过什么手段拜了孟夫子为师,可也证明不了什么,他就学过两三年蒙学,又不会做文章,更不是秀才,白身一个。”
他家两个孙子,自小便有神童的称号,被誉为“读书种子”,在宗族内享尽风光,而今突然冒出个陈有鸟来,陈善本兄弟俩自是觉得不舒服,有一种被人抢东西的感觉,下意识生了提防之意,不可能帮陈有鸟去宣扬此事。
“不错。”
八叔公连忙附和道:“孟夫子性格怪得很,也许是偶然的缘故,这才把陈有鸟收入门下,不同流草堂里的学生多着呢。”
陈三公沉吟片刻,慢慢道:“他能得到孟夫子的青睐,总有些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