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哟...”
程玉听到后就近踹了一个卖草编玩具的小贩摊子:“说你妈呢!一群长嘴婆娘!”一旁的人见他这样果然不再做声。
但那半人高的木质架子被他一脚就踹倒了地,“咚”一声倒了地,不仅架子被他的重力给踢坏了,上头的草编玩具坏的坏,散的散,滚到桥中心后几个匆忙经过的行人踩上两脚,瞬间就成了没用的废草。
“我...我的东西啊!”摊子的主人是个年近六十的老翁,刚想换个地方摆摊,就被这飞来横祸找上门来。
程玉高声喝道“几个破烂玩意值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他也不管地上的东西多少钱,松了一只手从怀中随便丢了两个碎银子到地下。
银子咕噜咕噜的滚着,终于滚到的桥中间,老翁脚步踉跄,走到桥中间后一点一点慢慢弯下身子,金明娇也找到机会脱身。
她挣脱了程玉的强抱,站在他三步外的地方,难得严厉的说话:“程玉,我对你太失望了。”
程玉被她初挣扎而开就意识到怀中的人要离开,可一手放松一手扔银子,哪里还抓得住,可他还是不死心,冲上前去还想拘住金明娇。
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若是放手,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另一道身影却阻隔了他。
叶暮刚刚赶来就看见了程玉的动作,快速的横在金明娇前面,双手张开,拦住了程玉。
“你让开!”程玉慌张的说道。他的心突然空荡荡的,手里必须要抓住什么。
“请程公子离开。”叶暮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在他身后,漱洁焦急的道:“小姐你没事吧,我就说不该留您一个人在这儿的,以后您一定得跟着我们一起去。”
为了安慰漱洁,金明娇只是摇摇头笑道:“我这不是好胳膊好腿的站在这儿么,你担心个什么。”
金明娇抚着漱洁的手,朝前面说了一声:“金宝,走吧。”而后帮着老翁将银子捡起来后,拉着漱洁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暮十分自觉的挡在了程玉身前,不让他靠近半步。而程玉来的时候因为怕丢脸没带人,眼下倒是成了劣势。
程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明娇渐行渐远,而自己却只能嘶吼着:“你让开!让开啊!”他一声又一声,嗓子都快喊哑,却依旧不能追上前面逃脱的人。
叶暮掩下的眼皮里泛出锐利的冷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后用力推开了程玉,说道:“你,离她远点。”他说话的样子像是把金明娇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连他自己都未发觉。说完这句后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道凛冽的背影。但又看向金明娇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笑容。单纯极了。
程玉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在粗糙的地面上,手掌被划破,从破皮出沁出的红色血液同沙石混合在一起,很疼,却又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他的眼眶通红,不知所措的像个孩子。
而后又像是被什么惊醒,眼里恢复了些神采,他一步一瘸的站起来。拐一拐的走在桥上,嘴里还念叨着:“他不是好人,要让...要让娇娇远离他。”这时,他又想起了王二同他说的那句话,那句威胁他的话,这攥紧了拳头,目光灼灼看向金明娇离开的地方。
那天,亭华侨上,行人纷纷,都瞧见了一个颇俊的少年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了大半个时辰。后来才知,那原来是郡守之子,更是唏嘘万分,都道那高风亮节的郡守怎的养出了这么个自损家风的孩子。
与此同时,也有人会替他开脱道:“没娘的孩子...大抵是没人管吧。”
旁人听到也只道:“子不教,父之过啊...”
日头将落不落,杨柳依依,浮在水面上荡起几番涟漪,一圈,又一圈,又一行人却躲躲藏藏在街边树下,他们腰侧带着短刀,都是特定的样式,短而尖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左眼青黑的人说道:“你说,那是太子殿下吗?”
他身旁的一人双手交叉前胸,右手一根断指清晰可见,他道:“我觉得不是。”
“为何?”
“殿下怎么会那个样子!?要有人扑过来不早就一刀杀了,还会留着活到明天?”
“我也觉得...算了还是跟上去看看吧,殿下再不回去..宫中那位可就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了。”
“是是是,那就看跟去看看吧,反正我觉得就是个长的像的罢了。”
于是一行数十人分散开来,装作路人,贩子一路尾随着前面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