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开封后地霏尘并没有随着君莫笑和玄鸟一起御剑飞行回去,而是做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在开封南门外,一个人持剑,将开封南城口开出一道口子,接着走到那些烈武大军的尸体前,来到那杆代表着烈武象征地战旗前,闭目站定,丝毫不管此刻身旁周围已经站满了大周供奉的高手,他便如同以往一般,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原地,而他的脑海中此刻还能听到赵咸鱼亲口说的那一句
“为了大楚值!为了国师值得!为了烈武团死而无憾!为了赴死营!三千烈武赴死营甘愿赴死!”
一字一句,对于从前地霏尘来说,都是那么苦涩难懂,对于这个早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不是比什么都好?为何这么多人都甘愿赴死,还那么死得其所?霏尘之前一直不明白,知道遇见赵咸鱼,遇见这三千赴死营他才明白,人固有一死,皆看万物如何取舍。
“殷朝括跑了,去了燕国,估计那个想法在他心中也已经萌生了好久,既然你选择要归楚,那么你们两人之间必定还有一战,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你赢还是这天下赢了。。”
汪直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南城外,手中还带着一柄油纸伞,这倒并非汪直言矫情,出门需要带把伞遮阳,而是此刻的天空早已下起毛毛细雨,只是专注地霏尘没有发现罢了,而一直在霏尘身后监视他的探子在此刻却也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但霏尘心里知道,一定是汪直言让他们退下的,对于霏尘来说,汪直言到底什么立场,一直以来都是一道解不开地谜题。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回来?”
霏尘开口了,难得这一次不再是什么客气地言语,反而是提问,而听到这话的汪直言嘴角却是淡淡地一笑,仿佛一切事情皆在他心中,对于任何事都不会有丝毫地惊讶,他就像一位先知一般,揣测着浩荡天下所有的大事,但又像一位隐者一般,隐居在大周,一直不问世事,直到那人身死,他方才上位,一切仿佛都像是巧合,但又好像不是,但到底如何还是得看汪直言自己,只是汪直言地口中绝对不会吐露这事。
“如果你不回来,直接去了大楚,那我才这事值得我好奇,但你回来,在这南门外,我就觉得,你还是你,只不过多了一丝人情味了些,但还远远不够。”
汪直言地话让霏尘有一种来到云里雾里地感觉,听着感觉简单,但细想却难以捉住其中地真意,反而不如初听那般看的透彻,但对于霏尘来说,计较这事却是没有大用,反而直接开口再次问道
“为何放这些赴死营地兄弟进来,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来这里便是身死,绝对没有活路的那一种!”
听到霏尘的话,汪直言嘴角上扬一丝弧度,却是不知是在讥笑霏尘还是在说明其他,只知道汪直言做完这一举动却是转身,但迈出几步之后,却是背对着霏尘说道
“如果没有人死,没有人做牺牲,那么怎么去换得最大最好的成果?先不说目的是什么,这些烈武老卒都是甘愿赴死,这你就该明白,这天下,这战争与你想象中的不同。霏尘,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改变这个世界,或是拯救这些不该死的人,那么你注定只有一条路子可以走,那就是杀死更多的人。”
说完这话,汪直言将手中的油纸伞收了起来,整个身子与霏尘一般,沐浴在这雨水之中,汪直言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眼前这份安静,知道过了良久,汪直言缓缓睁眼却发现霏尘还站在原地,嘴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凝噎在喉,整个人显得十分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而汪直言见到他这副样子,却是大笑一声,放言说道
“这样的你才算有些人情味,君莫笑路子偏激,云台路子偏柔,而你的性子却是不争,三者在一起本是无事,却也无用,所以他们两者必然需要仇恨你,才能形成不同的反应,我其实更想看看,你们三人能走多远?十年?二十年?还是。。”
汪直言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雨毫无征兆的停了,而霏尘此刻却也拿起手中地木剑丢置在那杆烈武战旗地底下,此刻的霏尘回头望了汪直言一眼,口中说道
“依然还是那句话,先生在北,而我向南。既然有些事已经注定了,那我便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改变。”
依旧平淡如水的语气,但这一刻的霏尘却与之前地他大不相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此刻唯有汪直言一人知道,他望着霏尘准备离去地背影,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弧线,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又似乎突然又被卡在喉间不能开口,一直到霏尘的身影彻底离开南城外,汪直言方才缓过神来,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天人还确实爱阻拦人,怪不得那个人年年都得杀你们一些人,只要你们一日在,这浩荡天下,哪里还能有什么出路?”
随着汪直言自言自语说完,他整个人便又回到那副温雅谦和地模样。缓缓地朝着南门内走去。他这楚人,此刻亦是周人。
大楚皇宫内,此刻的君道常冷眼望着眼前这位从小便只是匆匆见过几面的亲侄子,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喜色,但也没有任何地怒色,犹如看待一位平常地大臣一般,令人难以猜忌出此刻君道常心中在想何事?
而站在君道常身前地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号称当世之无敌的今别我,此刻的他站在原地却是正在闭目养神,整个人仿佛在这宫殿内不存在一般,如果不是君莫笑在进来之时特意看了今别我一眼,此刻却是不知道如何寻觅这位当世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