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韵犹存的小娘孙絮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有些强颜欢笑道:“家中有些许凌乱,屋紧壁窄,生怕照顾不周到,还请公子和王姑娘不要介意才好。”说着她就推开房门,引众人入内。
“哪里话,嫂嫂家中如此清贫还能招待一番,易宸已经是满心欢喜了,又岂会介意招待不周呢。”易宸微笑着答道,他的笑在此刻的孙絮眼中犹如春风拂过,竟让她有些赧颜。
易宸与孙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聂荒则是勤快的去给那挑在棍子上的野兔剥皮。
王妙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屋内,可惜那掩着房门,里面看不真切。
“啊对了,我刚刚听聂荒那小子说您家里有个受伤的姑娘,不知如何了,刚好我年少时跟随师傅学过几手医术,虽说难登大雅之堂,但小伤小病可不在话下,若是可以我倒是能医治一番。”易宸双手负在腰后,满面和煦的样子让人难以拒绝,似乎真的是好心好意。
孙絮欲言又止,不得已只能说道:“那就请公子去给那位夫侄女看看吧。”
“夫侄女?”
“对,那正是亡夫的侄女,昨日自乡下来探望我与荒儿,可惜在路上竟然遇到歹徒受到点伤,还好被路过的壮士出手相救,否则我的亲人又要少一个了。”孙絮眼睛通红,似乎真的在担心后怕。
说罢便领着二人进了侧屋,三人进去后只看到一名女子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只露出一张面容蜡黄,发丝干枯凌乱的脸庞。
这模样和易宸与王妙嫣心中所猜测的那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说王妙嫣没有亲眼近距离见过那女子的模样,但这股气质和样子怎么都和夜袭州令的杀手扯上关系,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扮成这副模样。
“娘,兔子皮剥好啦,你快来搭把手。”
孙絮看着房内的三人,气氛竟是有些怪异。
最终易宸开口道:“那嫂嫂先去忙吧,我给夫侄女看一下,有妙嫣在这里,你不必担心。”
“好。”
等孙絮离开后,易宸定睛上下打量着这位仿佛昏睡过去的面黄女子,仅从这张脸来看却是那媚人女子天差地别,一时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想到小娘那有些奇怪的动作,他的心里打定主意必须得试探一番。
“姐姐!小弟来看你啦,当日你欠我一剑,今日特地来还上。”易宸的嘴几乎贴在那女子的耳朵上,故意将大声说道。
“铮!”
说罢易宸直接抽出随身携带的青日剑,顿时有些昏暗的房间内青光撩眼一现,他故意运气内力抖动剑刃,让铮鸣声更加刺耳。
“哼!姐姐当真装睡不起,没关系,反正今日你死也死的明白。”
青日剑直接顺着那被子刺了下去,直至刺穿被子,易宸明显能感觉到剑尖只需再进一寸,就能刺穿这女子的身体。
但那女子依旧岿然不动,这倒是让一男一女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奇怪。
这都没半分反应?难道真的是自己二人多心了?
由于家中并不宽敞,厨房与卧房几乎就在挨着,孙絮也看到房中的青光剑鸣,她的心中止不住的怦怦直跳,手心都紧张的出起汗来。
“娘,你怎么了?”聂荒也感觉到自己娘亲在今日有些奇怪,似乎一直都很紧张,他也听到房中的动静,眼睛转个不停,一下就猜出是那位姐姐的原因。
“娘没事……”孙絮看了眼儿子,眸中尽显慈爱之色,想到现在的生活,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能仅仅因为一丝猜测就要了一位老百姓的性命,所以易宸最终还是收回了剑刃,他将手搭在了女子脉搏上仔细听其中异动。
刚才他说自己年少时学过医术,这还真不是假的,桃源中虽然只有那寥寥十几人,但能人异士还真不少,会医术似乎也不奇怪。
就在他刚把手搭上去时,床上面黄肌瘦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神色中尽显憔悴,睁开眼睛都费尽艰难。
她眼中流转着惧怕之色,看着盯着她看的一男一女,似乎非常受到了惊吓。
“这位公子,你……”
易宸看这女子醒来不为所动,依旧把着脉搏,脉象只显示这女子确实虚弱的很,有伤在确实不假。
“哦,我是孙絮嫂嫂的朋友,有一些医术在身,听闻你受了些许伤势,就自作主张诊治一番。我观姑娘脉象,受伤倒是不轻啊。”白衣青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一声啊字故意拖了长音。
“我昨日来城的途中,受到了歹人劫持,竭力反抗之下被人刺伤,直到被路过的壮士相救。”女子轻声说道,眼中也失去了色彩。
“我想,姑娘受的伤应该是剑伤吧,光脚姐姐!”易宸目光如电,猛地甩下女子的手,一剑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