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荀异委婉地说道:“虽然是小仗,终归也是占了些上风,况且还生擒了一名叛军的将领,都尉何不面见李郡守,禀达喜讯,让李郡守得以宽心呢?”
“哦。”
赵虞听懂了,点点头说道:“行,那我姑且就去一趟吧。参军与我随行?”
荀异看了一眼从旁跃跃欲试的陈朗,笑着说道:“不如让陈长史与都尉一同前往吧。”
其中意思,赵虞明白,陈朗也明白,以至于后者感激地看向了荀异。
见此,赵虞点点头说道:“好,那么,田钦,你们四人随荀参军先回都尉署,待我与陈长史见过李郡守,回署继续商议城防之事。”
“是!”
田钦、廖广几人心情复杂地抱了抱拳。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们必须承认,今日这位周都尉的表现,确实要比他们的曹都尉出色,从始至终从容不迫,连带着他们都安心不少。
……怪不得就连叛军都忌惮于他。』
看着赵虞几人乘马离去的背影,田钦几人心下不约而同地想到。
片刻后,赵虞就带着静女、牛横、何顺、陈朗,并寸不离身的功曹书佐冯衠与两名小吏,一同来到了郡守府。
此时在郡守府门前,立着一名府内的小吏,他一看到赵虞等人,便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拱手拜道:“恭贺周都尉狠狠挫灭了叛军的气焰……周都尉、陈长史,郡守大人在书房相候。”
狠狠挫灭叛军气焰?……话说回来,郡守府的消息挺灵通啊。』
赵虞脸上闪过几丝微妙的神色。
从旁,陈朗点点头道:“带路吧。”
“是、是……”那府吏连连点头,抬手指引道:“两位这边请。”
跟着这名带路的府吏,赵虞一行人不多会工夫便来到了郡守李旻的书房外。
按照惯例,仅赵虞与陈朗二人可以入内,静女、牛横、何顺、冯衠几人需留在外头。
迈步走入书房内,赵虞便看到李郡守手捧书籍坐在一张书桌,看起来气定神闲。
“周虎拜见郡守大人。”
“卑职拜见郡守大人。”
“唔,免礼。”
李郡守微笑着点点头,放下手中书册,笑着问道:“听说方才有叛军来袭城?”
听到这话,陈朗立刻添油加醋地将方才发生在西城门的事通通告诉了李郡守,只听得李郡守心花怒放。
尤其,当得知牛横还生擒了叛军的勇将蔡嵬后,李郡守还破例派人将牛横请到屋内,看着牛横魁梧的体魄连声赞赏:“好猛士!好猛士!”
也不晓得他从哪里得知牛横酷爱饮酒,当场赏赐了牛横两坛封埋多年的酒水,让牛横高兴地合不拢嘴。
鉴于陈朗的报喜不报忧,赵虞觉得自己得说上两句。
他抱拳对李郡守道:“郡守大人,今日叛军来袭,我怀疑那项宣只是为试探卑职是否在许昌,并非真的为攻打许昌而来,否则,他应该会约上临颍、鄢陵方向的两股叛军。……今日项宣在我许昌小挫,我怀疑他回去后会立刻邀约临颍、鄢陵方向的叛军,相约对我许昌展开三面夹击。”
听到这话,原本满脸笑容的李郡守顿时收敛的笑容,凝重地问道:“倘若如此,你可有把握守住?”
赵虞点头说道:“可以,不过,卑职需要钱,大笔的钱。”
“钱?”李郡守愣了愣,顿时会意过来,问道:“你要激励士卒士气?”
“是。”
赵虞点点头,解释道:“尽管卑职前几日已视察过西城门,但直到今日叛军出现,卑职对城上士卒的士气才有一个明确的认识……据我所见,西城墙上的兵卒,士气低迷不振,在项宣仅率而十几名叛军在城外辱骂的情况下,城上的兵卒竟一片失声,不敢回骂,这无疑是缺乏自信的表现。……恕卑职直言,许昌的兵卒屡战屡败,积弱已久,即便是卑职短时间内亦无法改变,因此当务之急是鼓舞士气。……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倘若郡守大人舍得花钱赏赐军卒,卑职有把握在一面抵挡叛军的同时,一面为许昌练就一支强劲的军队……”
李郡守看了一眼陈朗,问道:“就像昆阳卒?”
赵虞自然知道陈朗曾将他昆阳士卒的面貌禀告过李郡守,闻言点了点头:“绝不亚于昆阳卒。”
“唔。”
李郡守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问赵虞道:“你要……多少钱?”
赵虞估算道:“许昌现如今有三万兵卒,先来个三千万钱吧。”
“……”
李郡守捋须的动作立刻就停住了,满脸骇然,甚至胡须都不甚捻断了一根。
而从旁的陈朗,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三千万钱,这大概是一个什么概念?
就这么说吧,作为颍川郡的郡城,许昌一年的‘户税’差不多是五百万钱到六百万钱。
而三千万钱,就相当于五个许昌城的一年的户税,差不多等同于整个颍川郡一年的户税。
虽说户税仅仅只是‘币税’的其中一项,其他还包括茶、盐、酒等等,可即便如此,三千万钱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至于田税,它属于‘物税’,并非是钱币来源,不计算其中。
当日,李郡守答应先给赵虞一百万钱,用以犒赏军卒,鼓舞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