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撤退了!”
“叛军撤退了!”
“万岁!”
西城墙上,响起了郡卒们的欢呼声,久久不绝。
听到这些欢呼声,廖广抬起手臂,用臂膀抹去了脸上的血水,转头对牛横道:“叛军撤退了。”
待说完这话,他心里这才反应过来:我为何要与他说话?这莽汉可是那周虎的人啊。
相比较廖广,牛横倒没那么多心思,只见他将手中的铁枪递还给前者,爽朗地笑道:“喏,还你,挺好用的,就是轻了些。”
然而廖广并未第一时间去接,而是表情古怪地看着那杆原本属于他的长枪。
原来,在牛横的蛮力使用下,那杆铁枪早已经弯了,枪身上端最起码偏了一寸距离。
“呃……”
见自己使坏了别人的兵器,牛横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道:“我请大首领赔你一把。”
“那倒不必。”
廖广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眼牛横,旋即轻笑着说道:“区区一柄兵器罢了,能在足下手中大放光彩,已不辱没了它……”
说到这里,他朝着牛横抱了抱拳,带着几许不好意思,说道:“在下廖广……恕我眼拙,前几日竟未看出足下竟是如此猛将,若昔日有何冒犯,还请恕罪。”
牛横有些惊讶地看向廖广,旋即爽朗笑道:“我叫牛横,你若请我吃酒,我便不怪。”
见牛横如此爽直,廖广亦顿生好感,笑着说道:“朝廷这些年下了‘禁造酒令’,市井间流通的酒水已不多,不过在下家中还藏着一些,倘若牛兄不弃,今晚我叫仆人送一些给牛兄。”
“那感情好。”
一听有人送酒给自己,牛横顿时大喜。
就在这会儿,赵虞带着静女、陈朗、荀异、田钦等一群人下了城墙。
尉史韩和、刘间二人,亦不知什么时候与赵虞一行人汇合了。
见此,牛横与廖广二人立刻迎上前去。
赵虞率先笑问牛横道:“活动了一下,感觉如何?”
牛横咧嘴笑道:“可惜那敌将不经打,不甚痛快。”
“哈哈哈。”
赵虞笑了笑,旋即这才将目光看向廖广,上上下下打量了后者一番,直到看得廖广心中七上八下,他这才点头道:“昔日见你敢与我争吵,我就知你有几分血性……不错。”
我……这是被称赞了?』
廖广偷偷看了一眼赵虞,表情有些古怪。
就本心来说,他对眼前的这位周都尉有着深深的成见,但被称赞了一句,他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了几分喜悦。
此时,赵虞竖起一根手指,大声说道:“方才出城的士卒,通通赏二百钱!……廖广记一功。”
从旁的士卒们一听,纷纷欢呼起来。
在这阵欢呼声中,跟着赵虞身后的功曹书佐冯衠立刻就将此事记录下来。
片刻后,有士卒上前询问赵虞:“都尉,那名抓到的叛将如何处置?”
顺着这名士卒手指的方向,赵虞看到了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气的蔡嵬。
“他还活着么?”赵虞问道。
只见那士卒用异样的目光偷偷看了一眼牛横,带着几分莫名的语气说道:“胸前的骨头碎了好几根,眼下就只剩一口气,怕是活不了多久……”
听到这话,赵虞身旁的陈朗、荀异、田钦等人皆用异样的目光看向牛横。
若非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无法想象牛横仅用一招就将那名叛将打伤到如此地步。
对此赵虞毫不意外,毕竟牛横脑袋以下,那绝对称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猛士。
唯一、且最大的遗憾就是脑袋不好使,这辈子恐怕都没指望能像陈陌、王庆那样独当一面,着实可惜。
“好生看押吧。”
赵虞想了想说道:“另外,找人替他诊治一番,此人乃叛军的将领,作用不小,尽量莫要叫他轻易就死了。”
“是!”
那名士卒抱拳领命。
看着几名士卒将那蔡嵬抬走,赵虞环顾左右吩咐道:“好了,回都尉署。”
长史陈朗听得一愣,试探道:“都尉不先去禀报郡守大人么?”
“禀报?”赵虞微微皱了皱眉:“禀报什么?”
“呃……”陈朗反被问住了,愣了数息才说道:“自然是禀告方才的……战事。”
“战事?”赵虞乐了,心说就方才那样,也算是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