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孩子,不少人学习非常刻苦,受了家庭引导,希望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改变命运的想法非常单纯,单纯到只是想解决“商品粮”,从此不再脸朝黄土背朝天。
不过那时录取率太低,即使是初中升高中,也会淘汰大半,高中之后升大学或者中专,就更少了。有一句话形容那时候的高考,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再恰当不过。
别人的努力,因为父亲落实政策,我进入初中不久就已经解决了,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人还是农村人,回家依然要干各种农活。
生活没有多大改变,心情却有了极大不同,离开二三个月之后,再次跟随在父亲身边读书,尽管多了些约束,但是心里又有了坚实依靠。
教师子女的优越感重新回到身上,父亲不再是一校之长,不能与小学时候相比,但却短暂的告别了忧郁,与同学交往少了些害怕,与老师接触也少了些拘谨。
刚进澡下中学,初一三班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迎来了期中考试,成绩并不理想,在班上排在三十几名,多多少少有些羞愧,第一次有了荣誉感,觉得这样的成绩对不住教师子女的身份。
父亲也不满意,但没有责怪,或许落实政策之后,重新感受到组织的温暖,他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转而激奋我努力学习。
现在还记得他劝导我时说的话,大概的意思是夸我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小学升初中考得也很好,会埠中学的老师把我当作了好学生,在转学的时候还表现出不舍。
这让我记起了小升初的考试,父亲相当重视,考前专门提醒我如何写作文。小学一般都是记叙文,他推测肯定是写自己经历过某件事,因此特别进行了辅导。
人生首旅,远赴上饶铅山和浙江宁海,探望大伯父和四伯父之后,作为寒假作业,我交了一篇作文,写得就是旅行经历,担任语文老师的父亲觉得写得非常不错,在课堂上作为范文,进行了讲解。
父亲对我说,如果是这样的作文,就可以照着那篇写,后来好像是统一安排到了隔壁的青树小学考试,最后一篇作文好像与父亲讲得不太一样,但我还是将那篇作文重写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跑了题,不过已经不重要,因为我顺利的考上了初中。
父亲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只要他说的话,我从小到大都会听从,而他只要对我提出些希望或者要求,我基本上都能做到,学生时代如此,走向社会之后,也是如此。
比如到部队服役,他希望我考军校,考上军校后,又希望我能写论文,似乎很难的事情,结果通过努力,都基本实现。唯一的一次没有做到,正是发生在澡下中学,从此改变命运。
父亲的劝慰,首次出现的荣誉感,给我带来压力,也带来动力,从此开始认真听讲,专心上课。似乎心智完全打开,老师课堂上讲授的内容,我一听就懂,一学就会。
哪怕是最枯燥乏味的政治课生物课,以及要死记硬背的历史地理,哪怕老师只是板书一遍,照本宣科的读一遍,我都能记下,下一节课老师只要提问,我都能背诵下来,我也成了老师最爱提问的学生之一。
这让我感到相当奇怪,因为这位现象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初二期中考试,成绩再次提升,跃居全班第五名,尽管课后不太努力,但从此一直稳定在前五名。
成绩稳定,不太用功,名次尚好,到读初三时,或许为了激励,或许一直有这样的想法,父亲开始对我提出期望,他劝我努力,争取直接考上高安师范。
考上师范成为教师,是解决商品粮最快最有效的捷径,这也是许多农村出身的寒碜门学子,最急切的愿望,太过热门,反而最难考,往往都是学校里的前几名,才可能考上。
许多天资相当聪慧的农村孩子,学习成绩全校数一数二,第一选择都是报考高安师范,不知道有多少天才因此平庸,从此踏足三寸讲台,度过一生。
父亲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对少年心性了解不够,我把父亲的激励当成了要求,以为升学时他肯定会替我填报高安师范志愿,而这令我特别反感。
初中年少,社会负责影响太大,学校被冲击,老师脆弱无力,那些“混混”在老师面前肆无忌惮叫嚣的场面见得太多,还经常听到些老师的负责传闻,包括在社会上被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