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上心,不会是有什么私心吧?”见她如此上心,便有人狐疑起来。
“私心?”湘月惊讶地转过眼眸,“我有什么私心?”
“你不承认,我们怎么会知道?”我笑着搂过阿蔷的肩膀,嚣张地摇了摇头,“大不了等会儿我去问六哥。”
“不不不,别去问。。。他。”湘月的笑容瞬间就垮了。
“心虚了吧?”于是——
“好吧好吧,将军还在宫中议事,也没有叫虞姑娘带人进宫。”湘月垂着眼睛,绞着手指,终于承认了自己没说实话。不过,堂堂大楚皇宫,宫宴摆酒要歌姬助兴也就罢了,群臣议事哪有小倌儿在场的道理?
“那你好好坦白,到底为了什么来诓我们?”
“还不是你家林老六!”湘月不满地嘟起了嘴,“地方上流寇那么严重,陛下那里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曹相倒了,太后倒了,姓林的不做事,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吟词唱曲!真是。。。”
“天理不容吗?”我淡笑着反问她。
“对!就是天理不容!”她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的样子。
“请姑娘明示,天理,容得下什么?”一道霹雳般的声音,从侧厢传来。阿蔷一扭头,往姐姐怀里扑去,扑到近处被她伸手一挡,只得退过一边。只见白丹坚定地越过众人,来到院中央,大声重复了一遍问题,“请姑娘明示,天理,容得下什么?”
“天理。。。”湘月一时被问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耀眼的姑娘。
“若有天理在,我的亲生母亲,就不会因为想得个孩子,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若有天理在,我的亲生父亲,就不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那样的人家,更不会在危急时刻,将女儿推出去受人欺负,之后又将她弃若敝履!
“天理?天理是能够让人活下去,让男人活,更让女人和孩子活!
“你希望那个男人能知道民生疾苦,可知道了又怎样呢?他,能担得起这个天下吗?”白丹瞪视着小小的湘月,直至她害怕地退后一步,不敢再抬头,“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吧,没事别再来了——没的讨人嫌。”
“谁说我——”
“你还不够讨人嫌吗?”我凄然笑着,挖苦道,“你一直在皇宫和将军府两头跑吧?皇后没给你个正式名份,丹珠公主也不见得多待见你吧?”
“你。。。”
她震惊地回头望向我,强作镇定,我便没理会她抖动的裙角。
“你现在以什么名义留在将军府呢?大内女官?还是府中小婢?”仙儿嗤笑,“流寇若来,首先被牺牲掉的,便是你这种没名没份,又招人讨厌的家伙。要我说。。。”
“不用你说!”湘月哭了起来,“我才不要。。。我才不会。。。你们等着瞧!”
“哼,这个小蹄子,比我那继母还不如。”
昔花楼里寂静了片刻,才响起了一声冷冷的叹息——
“你们的利嘴,比流寇更杀人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