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到一旁边等边聊。
王旭说:“这一趟又得七八天吧。”
蒋放又往远处看,人已经往左转了,他收回眼,回:“差不多。”
王旭刚点上烟,想起件事儿来,“你等我下。”
蒋放看他去吉普车后座上拎出一袋东西过来,走近了蒋放看到是包糖。认识他的都知道他不抽烟,却爱吃糖。至于个中秘密,只有他自己清楚。
王旭说:“我女儿去海南回来,带了两包椰子糖,我糖尿病吃不了,都给你。”
蒋放说:“谢了。”
兜里的手机响了,蒋放拿出来一看是白玛的电话。
“喂,”
“你回来了?”
蒋放嗯一声。
“我刚做好饭,来家里吃。”不等他拒绝,白玛又说:“我明白你上次话的意思,我叫你一声哥,你也别多想,看见你车了,就想着喊你回家吃饭,碗筷都准备好了,你要是不来,我就把饭送你车上去。”
蒋放抬起望去,对面就是白玛的家,窗口正对着他,她站在窗内。
他说:“……好。”
蒋放挂了电话,对王旭说:“我去吃饭,一会儿就回来。”
“行,我看着车,你去吧。”
蒋放到车上取了外套,奔着那幢二层民居楼走去。
彼时,葛菲的牛肉面刚端上桌,便看到蒋放横穿过马路,走进路对面的民居。
不是说要看着人卸货,怎么不看了?
往碗里倒了一勺辣椒油,搅了搅,挑起一缕开吃。
蒋放敲下门,发现门虚掩着,推门进去看到白玛笑着说:“给你留门了,去洗手吧。”
白玛拿着一壶酒放桌上,蒋放走过来,说:“一会儿就走,不能喝。”
“真走啊?”白玛还是倒上了。
蒋放说:“还有菜要送色达。”
外套搭在椅背上,白玛看到夹克的肩膀处破了一道小口子。
白玛又端碗热汤放桌上,桌上摆了三道菜,一盘小炒,一盘酱牦牛肉,还有一碗牛尾汤。
“吃吧。”又说:“跟你一起的女人呢?”
蒋放说:“去吃饭了。”
白玛咀嚼的动作微顿,抬眼看蒋放,又说:“平原的姑娘长得就是漂亮,皮肤也白白的。”
蒋放明白她什么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朋友托我送她去盘龙村支教。”
“……哦。”白玛嘴角弯起,眼尾也荡开笑意。
其实,蒋放的车刚进理塘,白玛就接到一开饭店的朋友的电话,告诉他蒋放来理塘了。而货站就在白玛家对面,她看着他的车开进货站,便开始忙着做饭。
蒋放吃的快,白玛看他碗空了,起身端起碗给他盛饭。
“我哥说,跟你一车的女人不是这儿的。”
蒋放看着手边的酒,“嗯,沈阳的。”
“他说……”白玛小幅度看眼蒋放,“你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着,真要是喜欢的就追吧。”
蒋放微垂着眼,“我不用人照顾。”
白玛端着碗回来,放他面前坐下,半开玩笑的说:“我想照顾你,你还不要,你想要的,她不愿意跟你?”
蒋放端起碗的手顿下,皱着眉说:“你们俩想什么呢,她是我朋友的女儿。”
说完,蒋放大口往嘴里拨饭。
葛菲一碗面都吃完了,蒋放还没从那屋出来,沿着街边溜达,看到新奇的小摊就站下来看会儿,有卖传统藏饰的,还有卖小吃的,她买了一袋青稞糖还有六个琵琶果回来。
快到货场门口,蒋放从那处民居出来,葛菲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白玛,俩人在门口说着什么,举止看起来很亲密,白玛脸颊绯红,看蒋放的眼神媚眼如丝,手在他肩头轻轻抚下,蒋放转身走了。
两人蓦地面对面,葛菲咬口琵琶,嘴巴微张,白玛冲她挥手,葛菲也笑下,冲着白玛点下头。
回到车上,葛菲拨着果皮,笑得意味深长。说:“告诉我看车,结果跑白玛那了,蒋哥,你不老实哦。”
蒋放:“……”
看着她手里的枇杷果,姑娘的纤纤玉指沾着汁水,指尖晶莹,一滴汁水顺着指缝滑下,蒋放看她急忙用纸巾擦手,才收回眼。
“说说,你跟白玛是不是好上了。”
蒋放用力挂挡,一脚油门踩下去,葛菲后脑勺磕在椅背上,“啊……嘶……车怎么开的。”
蒋放沉着脸,说:“你怎么看出来我俩好上了。”
葛菲咬口酸甜的琵琶,“我就在面馆吃牛肉面,正好窗户能看到你进白玛家,我吃完面又等你会儿,你还没出来,没意思我就去逛街了,现在几点?”她抬起腕子给蒋放看,“一点四十,你十二点二十一进她家的,呆了一个小时二十一分钟才出来。”说完,还挑挑眉。
蒋放笑下,“还给我计时。”
“也不算是计时,正好我朋友叶腾来信息,当时看眼时间。”葛菲笑下,“你行啊。”
葛菲笑里的‘行’是指蒋放能找到白玛这么漂亮的姑娘,而蒋放理解的‘行’是指……时长。
蒋放又气又恼,“你个小姑娘整天就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没研究啊,”葛菲冤枉,“我就看下时间怎么了?你还怕别人看咋地,也没做什么亏心事。除非……”下句话,葛菲也回过味了。
车厢里瞬间安静,气氛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尴尬。
葛菲红着脸,低头闷声吃琵琶。
蒋放也觉得尴尬,摸兜里的奶片。
这一下午,车内除了引擎的噪音两人皆是无言。
白昼渐渐沉进山坳,墨色的幕布盖住天与地,贪黑走盘山道不安全,蒋放打算在新龙县住一宿,明天去色达。
赶上旅游旺季,沿着路边找了几家民宿都住满了,最后找到一家,但只剩一个房间了。
老板笑着说:“小情侣住这间正好,床很舒服的。”
蒋放与葛菲对视眼,“……”
葛菲不好意思的解释,“老板,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