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彦见小玉落了下风想冲上前去帮忙,却被一旁的谢林及时拦住。“不要去,她不会有事的。”谢林小声说道。
“这就要问菡葭姐姐怎么那么不小心没能避开异兽攻击了。”为了不让菡葭争辩,小玉又说,“想必菡葭姐姐一定要说,泽竽多此一举,你完全有能力避开那一口恶臭至极的口水。泽竽姐姐的凰尾草完全是多余的。”
没想到菡葭冷笑几声,完全没把小玉的话当回事,“不是她多此一举,而是这本就是我御兽的一部分。你看不明白,才会在这里那么大胆的肆意推测吧。”
小玉被说到痛处,一时慌了神,暗自责怪自己平日里的确不够努力,难道真的是泽竽姐姐帮错了人,难道泽竽姐姐也会判断错误吗?
落彦忍耐不住,刚欲冲向池边,却被一记隔空而来的韧力阻挡。是谁呢?难道是?他朝北冥城主耶律博望去,耶律博只是自顾喝着酒。
“师兄。”谢林倍感担忧,索性顾不得旁人,伸手拉住落彦。
“现在才意识到平日里有多荒废学艺可不算晚,只是恐怕没了泽竽,东境只剩你一个,想想也很有趣。”菡葭趁胜追击,不让玉笙寒有喘息的余地。
“住嘴。平日里也没看出来你心地那么险毒,你这样的人要是成为继任者才是可怕。”小玉手臂上的珍珠泛出一阵红一阵紫的颜色。
玉柘本不担心什么,但看到小玉身上珍珠的颜色,不免生出一丝紧张。担心小玉控制不住伤了自己。
“小玉。”声音刚起,落彦已来到玉笙寒身后。“小玉,菡葭就是在逼你动手,一旦你和她打了起来,你也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了。”
“可是,落彦哥哥,她欺人太甚,学艺师们也不阻拦她。”
“没有那么容易让她得逞的,别急,城主不会任这种不公平的事在圜城发生。”落彦努力让小玉平静下来。
池边站着的菡葭却毫无收手之意,“怎么?刚才不是还很自以为是,好像什么都懂一样吗?现在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话一说完,立刻又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哭丧着对学艺师乞求,“师傅们,现在大家都看明白了吧,有些弟子想把学艺比试变成吵架,想用口若悬河的本事来混淆大家的判断,这真不符合历来升平宴比试的规矩啊,师傅们一定不能纵容这等事继续发展下去。”
“菡葭,你太过分了,师傅们怎么会被这些小事乱了分寸呢。”子筑在一旁劝说道,只是菡葭拒绝了他的好意,全无停下的迹象。
耶律博继续端着酒杯,好像玉壶里的酒永远倒不完一样,也好像眼前发生的事全然与他无关,谁将是新的圜城城主继承者,谁又会成为北冥新任城主,似乎都不在他担忧之内,他只喜欢这升平宴的酒,要是没人反对,他真想让随从们带上几缸回去。
坐在玉柘另一侧的汶沙城主已然没有听两个孩子吵架的耐心,小声催促玉柘是不是该让这事停一下。玉柘礼貌地拒绝,“将来做了城主要烦的事情多着呢,这点事就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倒是轻松,也不怕他们打起来。”汶沙城主哈哈大笑,不顾宾客们投来疑问的目光。汶沙城向来是狂浪不羁惯了,玉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是一心注意着两个女孩的动静,汶沙城主的话倒是又一次提醒了他,真的打起来怎么办?
“全都安静下来。”景肃阳大喝一声。四下顿时一片寂静,连刚张开的贝壳都停在半空不敢合拢,水草们纷纷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菡葭,玉笙寒,你们两位继续争吵下去,全都取消比试资格。”景肃阳严声说道。
“别说得那么恐怖,孩子们会吓到。”夜怜池急忙在一旁缓和气氛。
“不好,这恐怕才是菡葭真正希望的。”
霰承的声音大家很少注意,他就像幽灵一样,总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意思,但却很少用语言去讲述。
就连霰滨也有些惊讶,他怎么突然开口说起话来。“什么是真正希望的。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能让泽竽淘汰出局,对菡葭来说当然是好事,但玉笙寒这样一闹,也许菡葭和玉笙寒都不能继续接下来的比试,那么对于汶沙城来说的确损失了一名弟子,但是东境这边......”
霰滨已然明了霰承的意思,“这样的话,最得利的应该是子筑。”
“子筑本来就已经很强。为什么好要用这种手段?”谢林道。
“原本,菡葭只是想帮子筑扫除最大的障碍。”霰滨回应。
“泽竽。”谢林恍然大悟。
“是的,泽竽。这一轮是最好的机会,第二轮吟唱术,本就不是对战比试,想要设计陷害就不容易了。”霰滨看了一眼霰承,想知道自己的解释是否正确,霰承微微点头。
“这分组也太幸运了,正好泽竽和菡葭一组。”谢林气愤地抱怨着,恨不能上去揭穿事情真相。
霰滨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急忙说道,“这不过是推测,就算你在学艺师和各城主面前揭露出来,也只会被视作是你的推测,菡葭只要推脱说,分组结果她事先不可能知道,所以何来设计故意让泽竽输掉的情况。这样一来,不仅帮不了泽竽,学艺师还会认为你质疑比赛规程,就等于质疑学艺师们的公正。”
“按照景师傅的脾气,我们就更讨不了好了。”谢林平静下来,朝落彦和小玉望去,净月池水在他们身后静静翻滚,细小的气泡冉冉升起,水面蓝绿相间,全无半点异兽留下的可怕痕迹。她望着池水渐渐平静下来。“我们要让落彦知道,菡葭故意这么做,让他们不要落入圈套。”
三人尚在商议对策,玉笙寒已经按耐不住,“菡葭,既然你说这是你御兽术的一部分,那么就拿出你的本事让我们——”
净月池水哗然作响,渐近渐强,如万马行军,尘气风扬。
“不好,池水上涨。”谢林见状不知所措。
弟子既已发现异样,在座宾客更是早已察觉,只是谁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玉柘更是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城主们竟还有心情喝酒。”谢林抱怨道。
一声沉闷的巨响,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子筑驯服的异兽目露凶光,獠牙瞬时冒出,定眼一看,异兽已完全变回驯服前的模样,流了一地的粘液继续往池边流去,池水不断上涨。
“不好。”声音未落人已至池水上方,元蝉手中已然持着一把周身玲珑剔透的月琴。
元蝉身姿飘逸,月琴在他手中如皓月当空。
净月琴?耶律博放下杯子,终于有事情让他暂别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