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阳指了指布包对傅楷说道:“这是你身上的东西,都给你收在这儿的。另外你之前穿的衣服不少地方破了,等补好了再给你,不过颜色质量一样的布不太好找,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用别的布给你补上,要是不急着穿就再等等。”
“不着急,补不补都行,现在这身穿着就挺好。”傅楷摆手。
江阳摇摇头,“你还真不挑!不都说读书人讲究吗?”
“讲究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傅楷嘿嘿一笑,“我这还不知道要在你家住多久,要是一直端着,不光你们看着累,我自己端着也累呀!”
江阳一乐,“你倒是实在。我刚才还担心知道你是读书人之后,跟你相处怕是得注意点儿,别犯了你们读书人的忌讳。”
傅楷笑,就算是原身,也没那么多忌讳。傅家的家教很好,可以说原身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君子。不会过多挑拣对方的疏漏之处,更多的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江阳把东西交给傅楷之后,就不再耽误他休息。
等他出了屋,傅楷才拿过布包打开。
最上面就是三个被海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荷包,傅楷没急着打开,放到一旁。荷包下面是一个薄薄的被叠成信封状的油纸袋,袋口还保持着蜡封的状态。油纸包下面就是已经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并叠的整整齐齐的帆布。旁边躺着的就是琉璃瓶。
傅楷先是把油纸袋拿在手里,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油纸袋和荷包因为重要,所以一直被原身贴身存放。
估计是江家人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长袍的暗袋里取出来的。
傅楷小心的揭开蜡封的边缘,取出油纸袋里仅有的两张纸。
其中一张是当初由原身的老师为其作保,证明他是以游学为目的所办理的出境文书。
大宣朝对内的人员流动管理并不算太严格,无论是商人还是老百姓,出行并不需要随身带着路引。但是对外,无论是出境还是入境,对人员身份目的等各方面登记的都十分严格。
就像这张出境文书,若非原身本身已有秀才功名在身,否则就算再多的人做保,官府也不会允许其出境游学。
其原因其实就是出在大宣朝的人口上。
之前蒙人入主中原,汉民的数量剧降,如今大宣立国,正是想要抚平蒙人对中原近百年的损害,各地农业百废待兴。所以朝廷明令禁止汉民迁移他国。
而在入境上,境外贸易的商税十分高昂,若是没有类似游学这样目的明确的证明文书,所有入境的他国货物,都需要交纳商税。
当然,就算是非商业目的入境的人,所携带的他国的“伴手礼”若是超过一定的范围,也需要按照商税的税额缴纳。
除了出境文书,另一张纸却是一张银票。
面额不大,只有五十两。不过足够原身回到大宣后,自刘家港到南杭路上的吃用了。
傅楷这会儿倒是十分感谢原身的细致。
若非以防意外的将这两样用油纸小心包裹密封,如今早就烂成纸屑了。
而且有这五十两在手,傅楷就不用急着把琉璃瓶卖了换成银钱。
毕竟他总不能舔着脸白吃白喝的让救了他一命的江家人白养着他,还倒贴着诊费和药钱。
不过是琉璃瓶他也没打算留着,只是眼下他所在的朝阳县显然不算富裕,琉璃瓶在这儿,人家识不识货还不好说,就算识货也卖不出价来。
当然也不能带回江南再卖,那边的人都挑的很,这种不够精致文雅,几乎都能当棒槌用的琉璃瓶,估摸着卖都卖不出去。
重新把文书和银票收好,傅楷又把三个荷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其中有两个荷包装的都是原身在南洋买的特产:珍珠和宝石。
南洋的珍珠比大宣的普遍要大一些,而且产量大,同时还盛产红宝石。不管珍珠还是宝石,在南洋的价格都比大宣便宜的多。
像原身一共在南洋买了10颗珍珠3块小宝石,一共花费一百三十多两银子。
哦,还外加一套他带上船留着备用的茶具。
这套茶具是他在刘家港上船前花了不到十两银子买的。
前后加起来不过一百五十两不到,放在南杭城里,这些银子怕是连其中那6颗最小的黄豆大,最大的足有拇指指甲大小的银白珍珠都买不下来。
算起来,剩下4颗珍珠和三枚很小的宝石原石就相当于白送的。
若是变卖出去,就算刨除这次游学的全部花费,还能剩下不少银子。
若不是顾及着不想影响原身清风朗月文雅君子的形象,他都想经常下下南洋,倒卖些以“伴手礼”之名带回来的东西,这赚钱不比种地容易太多!
付凯摸着下巴有些可惜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