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转车赶到毛洪县县城,都下午两三点了,天热得人心发慌,一下车,陈安乐就在路边买了个西瓜,要分给马春花姐妹,她执意不要,马二宝倒吃得满嘴流水。《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慢点,别噎着了,”陈安乐呵呵的笑说,“春花,那个,我叫你春花不介意吧?”
“嗯……”马春花在他再三要求下,拿了一片西瓜,小心的吃了一口,甜到心里,第二口却半天没咬下去,她都不知多久没吃到西瓜了。
走了又约莫十多分钟路,马春花才吃完那片西瓜,剩下的半个就让马二宝捧在怀里,边走边啃。又过了二十分钟,才来到县人民医院。
马大伯是住在骨科,医院不大,来到二楼骨科病床,就味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马大伯躺在床上,看了下陈安乐,听说他是上河村小学新来的老师,倒是很客气,一提起伤苦恼的说,“医院说是腰椎骨折,说是压迫了神经,这下半身都动不了,我担心的是春花二宝姐弟俩啊……”
“马大伯别担心,我在学校,二宝的学习耽误不了,”陈安乐说,“我也会些医术,马大伯,能不能让我瞧瞧。”
f级医术相当于医学院学生水平,陈安乐详细的掐了几下,问了些问题,摇头说:“难办。”
马大伯本就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见他这模样,就安慰道:“跟陈老师也没关系,不用替我操心了。”
见他看得开,陈安乐心里倒有点难受,听他言谈举止也知道他在县城待的时候长,又去过城市,不像普通在山里待着的老百姓。
“我倒是想出院,在这里住着,花的钱多,又没效果,一个月都要两千多,这二宝又要上学,唉,光靠淑娣一个人,她还要照顾我这个废人,可真是对不住她了……”
淑娣就是马春花姐弟的母亲,姓苏,也是上河村人,在县城里打些零工,住院费医药费大半都是她和马春花做工赚来的,但小县城,给的工资不多,又是零工,家里光借债都有一万多了。
这钱在陈安乐眼中不算什么,在马家却是个天大的数字了。
“我在您家里看到有些蘑菇野菜什么的……”
那是上回救马春花的时候,在楼下牲畜栏外挂着的菜篮里看到的。
“可以拿来县城里卖啊……”
陈安乐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马大伯倒是摇头:“值不了几个钱,都是春花在树林里挖的,连坐车到县城里的车费都赚不到。”
“不对吧,”陈安乐想了想说:“在我们那儿,像是野生的蘑菇,一斤都要七八十,野菜里的,像是蕨菜,地皮菜一斤也要二三十,要是树林里多的话,挖到县城里……不,直接寄回我们那儿,能卖不少钱呢,要不我找人问问。”
马大伯一听也动心了:“树林里这些东西倒是多,还有很多别的野菜,陈老师要能找到销路的话,那你拿一半的钱……”
“不不不,我哪能赚马大伯这个钱,我给我同学打个电话问问。”
陈安乐转身出病房,马春花也跟了出来。
“谢谢你,陈老师。”
马春花发自内心的感激,无论陈安乐能不能帮她找到销路,他都是个好人。
或许做个好人在都市里只会被人唾弃,但在山区里,相对淳朴的农村,好人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大勇,我安乐……”
“死胖子,你滚到山里去做神仙,也不说请哥儿们几个吃顿饭,送行酒啊,这都十多天了,才想起给你勇哥打电话……”
大勇的声音太大,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都震耳欲聋,陈安乐赶紧把音量给调小了。
“大勇,你表哥不是开了个大排档吗?听你说,一直找不到好的货源?我这里有野蘑菇、地皮菜、蕨菜……”
“嘿嘿,死胖子,这才去多久,就想着发财了?”
陈安乐把马家的情况说了遍,那边也安静了些:“那家人真那么惨?你别唬我啊……这样吧,你先一样弄一点,然后发顺丰到这边,我让表哥帮你瞧一瞧,要是货实货足,那么,我就按市场价的一半给你……”
“你这吃得太狠了吧?”陈安乐皱眉说,“当然,不能让你们跟市场价一样,进价也没零售价那么高,你就给个八成吧……”
“七成,不能再多了,邮费也得占不少呢,一斤都得二十块钱,你算算吧。蘑菇就六十吧,地皮菜、蕨菜你要能弄干了,发物流的话,邮费也能省不少,这些就二十一斤,怎样?大家都是老同学了……”
陈安乐捂住手机,问了马春花的意见,答应下来。
这些都是树林里随处可见的东西,就拿那地皮菜来说,下一阵雨,随便一条岩石缝里就能长出上百斤,要是算上整个龙盘山,上万斤都能有。
就是难挖一些,都是贴在岩石上的,越是险恶的地方越是多。
这还得在雨后挖,等太阳晒个一两天就晒干了。
蘑菇也有很多,也是村里的人才能分辨哪里是有毒的,哪些时无毒的,都是小伞蘑菇的多,也就是可食用的无毒蘑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