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离吟的声音虚了下来。
“好像是可以了,”乐悦面无表情,“盖上一刻钟让它发一发吧。”
“是。”离吟将两个面团放进盆中,盖上了蒸布。
等面团醒发完,乐悦又将两个面团擀成了长方形的面片,将面片叠加后卷起,拿起刀准备切条,离吟猛地惊呼一声,迅速抓住了乐悦就要切下去的手。
“怎么了?”乐悦一脸懵懂。
离吟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声音也颤抖了,“夫人,你的手指离得太近,我怕你切到手了,还是属下来吧。”这一次夫人做点心实在是过于莽撞,看得她胆战心惊,这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你没有切过,我怕你做不来。”乐悦说道。
总比夫人你切到手的好,离吟随手拭去了额上的冷汗,尴尬的笑道,“夫人,我看你做了这么久的点心,其实我也想学的,你让我切一下吧。”
“那你来吧。”乐悦并无意识离吟是在保护她,只听她这么说,就让出了位置在一旁指导她,将卷起来的面片切了条状。
接下来便是没有容易受伤的步骤了,离吟便交还了乐悦,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是祸躲不过。
做好的花卷已经上笼屉蒸了,乐悦坐在小板凳上添着柴火,柴火足够了,便单手托着下巴发呆,不曾想一根带了火星的木柴掉了出来,乐悦的袖子垂在一旁,火星接触了袖子立马点燃了整个袖口,可是乐悦丝毫未察觉,离吟收拾着灶台上的残局,一侧头便见乐悦的整个袖子在燃烧,吓得大喊了出来,“夫人!”
“嗯?”乐悦闻声转头。
“袖口,你的袖口着火了。”离吟指着她的袖子。
“啊!”乐悦低头这才发觉,整个人被吓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水,水…”,离吟心中慌乱,连忙从水缸里舀了一大勺水泼在了乐悦的袖口上,火这才被浇灭。
“我的手…”,袖口被烧开了一个洞,乐悦的手臂已经被火烧伤,起了一道溃烂的伤口,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好痛…”。
“夫人,”离吟捧着她的手臂,自责又心疼,“夫人你别怕,我这就去找萧老。”
“还痛吧?”萧老一边为乐悦包扎一边又轻声询问,心里气她太过不小心,又不忍心斥责,“你这傻丫头,怎么能在厨房那种地方发呆呢?还是在烧火的时候,这烧伤的疼,有你受的。”
“我怎么知道柴火会掉出来。”乐悦刚哭过的两个眼眶红红的,声音也委屈。
“我去看厨房的药煎好没有,你躺一下吧。”包扎完后,萧老收拾好药箱放在一侧,这才离去。
“原来只有身上痛了,才会知道心里的痛。”手臂火辣辣的灼伤感一直充斥着,乐悦喃喃道。
入夜,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是银千翼回来了,“悦儿,悦儿…”。
“悦儿,没事吧?”银千翼迅速进了里屋,蹲在她身前小心的提起了她被包扎了的手臂,面色担心。
“嗯。”乐悦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银千翼又心疼又生气。
乐悦忽地哽咽起来,低头一搭一搭的抽泣着。
“悦儿,”银千翼以为她是被他的话委屈到了,“悦儿,对不起,我不该责怪你,别哭了,”银千翼起身坐在她身侧,将她搂在怀中安抚道,“好了,不哭了。”
乐悦的哭声只越来越压抑急促,银千翼心疼不已,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颊,一只手拭去了她面上掉下来的泪珠,“悦儿,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不哭了,好吗?”
“千翼,我好痛…”,乐悦的泪水如珍珠般断落,她也不知她为何要哭,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混合在一起,已然让她分不清,只觉得痛,哪里都痛…
“我知道,”银千翼只以为她是在倾诉烧伤的疼痛,看着她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又见她如此模样,他恨不得能替她承受烧伤的痛苦,“但是现在没事了不是吗?我马上让齐哀去找些止痛的好药,你且忍一忍,好了,不哭了。”又将她搂在怀中,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好她。
“离吟,今天是怎么回事?”齐哀是随银千翼一同回来,听着屋内的低声啜泣,齐哀问道。
“我也不知道,”离吟实在不知乐悦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夫人突然说要做点心,我就和她一起进了厨房,可是她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后来就被火烧伤了,夫人不是这般粗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