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静熹一愣,“景哥哥?”
新雪景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阿旻在家喝醉了,正撒酒疯呢!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望月静熹现在不是很想见那兄弟俩,一个令她心生愧疚,另一个虽然谈不上恨,但绝对有怨气的。
望月静熹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嘭”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望月静熹跟黑了屏的手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决定还是去看看为好,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望月静熹跟同事们道了别,便匆忙开车来到了新雪旻的家。
她是知道新雪旻家的密码的,但她还是敲了敲门。
新雪景开了门,“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春风过境似的,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让人无知无觉地沉溺其中,然而,望月静熹知道这副温柔的皮囊下,藏着的是杀人不见血的锋刀利刃,一旦出鞘,必定让人挫筋断骨。
他们站在门里门外两两相望,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动,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一如当初,望月静熹说出“我们分手吧!”那句话一样,彼此相望无言。
良久,还是望月静熹开了口,“阿旻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新雪景拉开门,让望月静熹进来,随后,才回答,“不怎么好,喝得一塌糊涂,很担心他身体会受不住。”
望月静熹皱着眉头,往里走,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出来,毕竟,这事是她做得不厚道,“伯父他没管管吗?”
新雪景跟在她身后,唉声叹气地抱怨,“怎么没管?差点没把他打死。”
望月静熹惊讶地一回头,“不会吧?”
“怎、怎么就不会?你看看我的伤!”新雪旻大着舌头说道,顺便还把右脸上的巴掌印转给望月静熹看。
望月静熹“啧啧”称奇,“难怪你不出去浪了,改在家里喝酒了,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鬼混,你那帮狐朋狗友肯定会笑话你的。”她扫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打翻在地的酒瓶子,一片狼藉,整个客厅酒气冲天,难闻死了,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呆着住的。
新雪旻却纹丝不动地盯着望月静熹看,好像要把她看出个洞出来。
望月静熹随便他看,反正不会看掉一块肉,她把小坤包放在茶几的一角,搂起袖子当起老妈子,给那货收拾屋子。
突然,新雪旻“呜呜”哭了起来,越哭还越大声。
望月静熹一只手拿着拉菲的酒瓶,一手拿着黑啤的易拉罐,动作滑稽地一回头,就看见哭成一个小学生的新雪旻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潮红,还不停地打起了酒嗝,形象全无。
新雪景额角的青筋都快要挣脱头皮的束缚了,他上前踹了弟弟一脚,“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
新雪旻抹了一大把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不理会他大哥,“腾”地跳了起来,质问望月静熹,“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别跟我说什么狗屁立场不同,我不要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望月静熹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那你要听什么话?”
新雪旻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是啊!他要听她说什么呢?在网上广发群贴就是为了转移网友们对她的注意力吗?可这一切全是因他大哥而起的啊!要不是自家大哥找人发帖黑了她,她怎么也不会也在网上发帖黑他的呀!
新雪旻越想越伤心,感觉全世界都在伤害他,可他却无处去“维权”,也不能“维权”,因为那些全是他的至亲与好友,也只能借酒消愁,他抄起旁边的酒瓶子,咕噜咕噜灌下了大半瓶的酒,打算醉死算了!
望月静熹见不得他那副熊样,皱着眉,“你到底怎么了?要是因为网上那些事,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新雪旻愣了愣,从来都是他跟着她屁股后面道歉的,还从未听过她跟自己道歉,这让他一时没适应过来,就这样拎着酒瓶子干站着。
半响,他才委委屈屈地说道:“你,你发帖的时候,至少给我打个马赛克吧!现在好了,全玥国的人都认识我了,骂我是下流的色胚,当代的海陵王,什么乱七八糟的词都往我身上撒,我哪有他们说得那么不堪?你看,你看呐!”说着,把脸上的巴掌印子露出来给望月静熹看。
望月静熹仔细看了看,点点头,确实,打得有点狠了。
“我爸说要打死我,他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疼啊!呃,”他打了个酒嗝,“他还把我所有的账户冻结了,我现在一毛钱都没了。”
新雪景在一旁扶着额头,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没脸看了,他怎么就跟这么个蠢货共用了一个子宫呢!
望月静熹继续收拾,使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忍住没笑,“一毛钱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安分守己点,别出去鬼混了,新雪伯伯还是会给你零花钱的,再不行,你去公司上班,总会给你发工资吧!要是不发你工资,劳动法会为替你解决的。”
望月静熹嘴里说着,也不耽误她麻利地干活,收拾好酒瓶子,回头一看,那货已经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一偏头,正好对上新雪景若有所思的目光,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一挑眉,坦然地回视过去。
新雪景被抓了个现行,也不以为意,还朝望月静熹笑了笑,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啤酒,“要不要喝一杯?咱们倒是好久没单独喝酒聊天了。”
望月静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了,我开车来的。”
“我可以帮你叫代驾!”说着,他打开了两瓶啤酒,抬头看向望月静熹,同时,举起一瓶啤酒,递向望月静熹,“怎么,不给个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