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问你个事,像有些专业性的会议,主办方会邀请皇室成员参加,难道皇室成员们真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不成?”等餐时,望月静熹想起上午参加的那个考古系的会议,术业有专攻,她对考古学不甚了解,但是对于皇长孙出席这个会议的八卦还是感兴趣的,毕竟女人天生就会制造和聊八卦!
长陵渊还在想怎么能跟她很自然地提起上午的事而不让她起疑心,望月静熹自己就主动问起这个事来,这个枕头送得真及时,他忙压下欣喜的情绪,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嗯,基本都是,不然不会邀请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哦,今天上午去了考古系组织的一个会议,他们还邀请了皇长孙出席会议,我还蛮惊讶的!”
长陵渊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起来,“皇长孙本人是科学院下属的历史研究院的院士,他在很多专业性的杂志上发表过论文,对历代的服饰都有研究,”他顿了顿,随即口气有些郑重起来,“考古系邀请他出席也是奔着他的专业来的,并不是皇长孙的这一层身份!你听他们的会议,可能会觉得假大空,或者太笼统,听不出有什么实际的东西,其实不是的,后期等文物都整理好,还会有漫长的研究日程等着他们,有时候,会对着枯燥的文献一整天,就为了弄清楚衣服的质地与图案的出处。”
“然而,有些人并不在乎他花费了多少时间与精力在里头,只会觉得皇室成员参加这么专业性的会议或者活动有些过于玩笑了,甚至会生出鄙夷,觉得他们就应该参加一些慈善活动,当个吉祥物就好了,闲得没事还去专业性强的领域掺一脚,够不够资格还另当别论,就耗费公共资源这一项就很让有些人不爽了,这样的偏见令人十分沮丧,皇长孙的身份就像一座大山一样遮住了他这个人本身俱有的特点,当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些专业领域并没有向他关上大门,这让他有了点自己对这个社会还有点价值的自信!”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望月静熹一眼,把他这一生的委屈与不甘都化在了这一眼里,以期从她这里得到宽慰!
望月静熹听了这一番话,心里生出了一些感触,不多,然而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没搞懂她只不过随口一问,竟然让他发表了这么多的感慨,还感慨得这么身临其境,就像他本人经历的一样,于是,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说的就是你自己呢!”
长陵渊满怀期待的心“吧唧”一下碎了一地,只得自食其果,还得想办法自圆其说,“唔,我跟长孙殿下一起练过琴,后来又成了他的同班同学,所以他的某些想法我还是大致了解一些的!”
望月静熹撑着下巴,无奈地说道:“所以呢?你同情他?觉得他可怜?我反而觉得他做得很好呀!加上这一次,我一共见过他两面,挺和善的一个人,且不说他是不是装的吧!就像你说的,他既然能走到令专业人士都予以肯定的地步,这说明他有极坚强的韧性,那么枯燥的文献都能看进去,并且还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年纪轻轻就成了院士,这要搁到社会上,妥妥地青年才俊啊!要说令人可惜的地方,应该就是他投错胎了吧!做什么都得被人评头论足一番,可这又能怎样?只要他无愧于天地良心,不违法乱纪,那些所谓的‘评头论足’不就成了无稽之谈了吗?还想它干嘛?吃饱撑得!”
长陵渊摔成八瓣的心又悄然粘合了,并且有了活蹦乱跳的趋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皇长孙这个身份死死勒住脖颈,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生怕一个不小心让皇室蒙羞,那绷紧了十几年的神经奇迹般地在对面女孩的三言两语间松懈了不少,他长长地松了口气,郁结了多年的心口被她轻轻一抹,荡平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