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
宽大的书房内坐满了人,全是禁军十二卫的将领,一个个犹如木雕般枯坐着,气氛压抑。
他们此次趁夜过来,是来求见韩炳业的,毕竟这几天城内气氛诡异,韩炳业下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命令,弄的他们也跟着烦躁起来,于是一起来府中问个明白。
然而进来之后,却没见到人,反而灌了一肚子的茶水。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莫非国公爷真的病了?”
“滚你娘的,你病了公爷都不会病!”
“那怎么不见人?营里一帮兄弟都在等着呢!”
“要不进去看看?”
“你敢?”
“……”
就在众人心生焦躁的时候,府中管家韩通走了过来,拱手道:“各位稍待,臧将军与姚长史,你们随我进去吧!”
坐在首位的两个人站了起来,一个是禁军副帅臧雄,身材魁梧,样貌粗豪,一个是司马长史姚宗厚,留着一抹长须,精明老道。
两人一文一武,乃是韩炳业最信重的属下。
他们一出去,房间里瞬间就炸了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快要出结果了。
穿过书房的走廊,转过一道拱门,便来到了一个小院。
院子里布置的很简单,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种着花草,还有一颗枝叶繁茂的银杏树,此时韩炳业正负手站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神色平静。
“大将军!”臧雄与姚宗厚抱拳行礼。
“嗯!”
韩炳业身影未动,问:“外面闹起来了?”
“大家来了多时,一直未能见到公爷,难免有些着急,还请公爷赎罪!”姚宗厚打圆场。
韩炳业不置可否,转过身问:“你们怎么想的?”
“自然是听公爷的!”
臧雄受不了姚宗厚的墨迹,现在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没什么可避讳的:“禁军十二卫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公爷一声令下,顷刻间翻天覆地!”
他神色狠厉,夹杂着激动,伸出手用力翻下。
“不可!”
姚宗厚连忙打断,躬身道:“还请公爷明鉴,卑职绝非怀有二心,而是此时确实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其一,咱们没有名分,不得人心,就算攻进了皇宫,也必然得不到百官拥护,恐不长久。其二,公爷所掌禁军,人数虽多,但太后一系,也有神策军与龙武军,特别是高洪年所领的三万龙武军,乃是潼关一役留下来的精锐,他若一心死战,胜负不得而知。其三,公爷莫要忘了,长安城以外还有各地藩王,对朝廷虎视眈眈,咱们一旦反叛,他们必然会派兵攻打,到时如何应对?”
“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只勉强占了一样,此时动手,只怕很难功成,而一旦踏出这一步,就再难回头了!”
……
姚宗厚是坚决反战的,他更倾向于通过政变来控制朝廷,如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