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p>
晚。</p>
应该是这样吧？</p>
四下无人，没噪音……有很多空闲给我思考，我就能听到。</p>
【双11吗？】</p>
【……】</p>
【也该多给她们点礼物。上次好像答应给雪儿什么来着？】</p>
【……】</p>
【算了，只要买了应该都会高兴。】</p>
【行动愿意做，动动手加入购物车输入地址这么简单的事不做……出生也得是有爱的出生。咳。】</p>
【……】</p>
他并非每时每刻都想着我的身体。</p>
能和把我按倒在床联系在一起的‘爆炒’，肯定不是什么好词语。</p>
礼物。</p>
他有想念的人吗？</p>
不是我刻意想听。</p>
而是他去茅房太久。念叨……不，被我听到的重复句子太多。</p>
【没什么丢脸的。】</p>
【为啥要积攒星宇？直接释放就行了。】</p>
【五妹才是始终如一的初恋啊，我怎能喜新厌旧？】</p>
【嘶，不能想……天地万物生玄黄。】</p>
【这么远应该听不到吧？】</p>
【赶紧解决……想想，大被同眠，小夜的白丝。瑶的黑丝。】</p>
【……】</p>
【话说真的是e甚至e+吧？刚18岁没多久？】</p>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妈的，骑马光记得宝宝食堂一直在眼前晃了。差点摔。】</p>
【……】</p>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p>
但我知道，他在想关于女人的事。企图获得某种情绪。</p>
11月11夜。</p>
深夜。</p>
依然是在农户家。</p>
一家三口除了被绑以外没受任何虐待，食物和水都照给不误。要去茅房他也会同意。</p>
“大人，真的会放了我们吗？”</p>
“钱……我们不要，您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求您别伤害我妻子和女儿……”</p>
“我像是强盗？”</p>
“……”</p>
“没错，我是强盗。但是盗亦有道，明天一早我会走的。钱收好别随便漏招来杀身之祸就行。”</p>
我见到他提了提裤子，到房间来。</p>
和他对视。</p>
“……”</p>
“嗯，你一直看……别告诉我隔了一个房间你也能听见。”</p>
“他们没发出任何声音。你的声音很大。”</p>
“我没说话。”</p>
“……”</p>
“行吧，听到就听到。反正我现在是贤者模式，随便伱听。”</p>
我见到他点燃一支烟。深吸。</p>
香烟。以前我从来没见过，或许是更繁华的地方才会有的吧。</p>
我没有以后。</p>
我无法做到跳过他口中的两三年去思考‘死’的事。</p>
“已婚，是与人缔结夫妻名分的意思吗？”</p>
“嗯。”</p>
“你的妻子，有好几个名字？”</p>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p>
“你很喜欢你的妻子。”</p>
“……”</p>
“希望你能真的帮忙。”</p>
“不想活着的事？”</p>
“嗯。”</p>
“等换到稳定的地方我会考虑。”</p>
换到稳定的地方吗？</p>
或许他这样的人真能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人活着却完全不自知。</p>
可我已经累了。</p>
“你为什么要特地去罗伊村救我？”</p>
“不是说过因为传闻有异种？”</p>
“……”</p>
没打算卖掉我。</p>
也没打算对我做什么。</p>
仅仅像是收留孤儿一样，把我带在身边。因为我的事和追捕的人赛跑。甚至连他也被悬赏。</p>
肯定有什么不打算对我说，我也没能听到的目的。</p>
但是也不在意了。</p>
明天……或者后天，或者更晚一天。等能到新的大城镇，看起来足够繁华的地方。我再行动。</p>
11月12日。</p>
早。</p>
苏明依言把农户一家三口放了，本来是打算留金票。想了想还是换成面额更小的银票。</p>
“有机会的话就送小孩去城里读书吧。知识改变命运。”</p>
农户能不能听懂就是他的事儿了。</p>
11月12日。</p>
中午。</p>
按农户的意思，最近的城镇就是苏明之前到的第二个，再往北走想去第三个步行起码十天。</p>
11月12日。</p>
晚。</p>
“双手抱着后脑勺。像这样。”</p>
“单脚垫好……唰，说了多少次单脚？”</p>
到了临时驻扎点，苏明也没马虎。眼下是没太多正经工作给她做，但不代表不能找事做。</p>
她脚程差，锻炼身体不蛮好的？</p>
“唰！做快点，就你这速度算什么俯卧撑？”</p>
随手折的藤条苏明也是真的抽，毫不吝啬的鞭打在她后背。</p>
“眼睛睁不开了？”</p>
“想睡觉？”</p>
“……”</p>
“睡吧。”</p>
有再大的情绪，身体始终是肉做的。</p>
站军姿久了会想坐下来。</p>
锻炼累了会想喝水，休息。</p>
疲惫到最后也自然而然会想睡觉。</p>
注视靠在树桩睡着的诺艾利亚，发丝在脸颊夹着汗水，勾勒出复杂的纹样。即便是睡梦中眉头也皱着。</p>
“也挺可怜的。”</p>
摇摇头，苏明打开香烟盒看了眼。</p>
还剩12只。</p>
半年啊。</p>
现在连一个月都没过。</p>
11月14日。</p>
继续赶路。</p>
“你不是探索者，是什么？”</p>
“人。”</p>
“……”</p>
“自由职业。”</p>
“我想再吃一块肉。”</p>
“再去做两组俯卧撑，自己来拿。”</p>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洗澡。”</p>
“臭的也不是我。有什么关系？”</p>
“……”</p>
见到她默默起身，到一边趴到地上做俯卧撑。</p>
情况有所缓和吧？</p>
【好感度-49】</p>
【描述：认为你很强大，对你的信任感较低，但不具备强烈反抗念头。】</p>
虽说好感度还是负数。</p>
但好歹只是不怎么信任自己，没打算再死去活来。之前每次读档赶回去也挺累的。心累。</p>
而且比起最初连话都不愿意说，现在能说话。</p>
无论在什么地方，人总是需要交流的。</p>
“做完了。”</p>
“这么快？”</p>
“……”</p>
看到她直接伸手拿走一块肉，大块吞咽。苏明点燃一支烟。</p>
这么久也没人追上来。</p>
之后只要再稍微乔装一下，走远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行。</p>
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出来收集情报，找机会会会所谓的荣耀探索者。</p>
探索者公会也得抽时间去看看……还有在城里抢到的魔石，这玩意看着跟雪国的鹅卵石没差，但能驱动四轮车。拿在手里平平无奇。</p>
11月15日。</p>
果然和农户说的一样，真的很远。</p>
走这么几天了，连城镇的影子都没看到。村庄也没有。荒凉的一批。</p>
“给我捏捏肩膀。”</p>
“……”</p>
【好感度：-33】</p>
倒是诺艾利亚的好感度莫名其妙的在好转。</p>
不会吧？</p>
这样应该不可能喜欢自己吧？顶多是相处久了，先前动不动拿她父母祭天的话威胁带来的负面影响削弱。嗯，这样合理。</p>
11月16日。</p>
下午。</p>
“看到那队商人没？”</p>
“围着面罩，站到他们面前。给钱就放他们一马，不给就拿刀架他们脖子上。”</p>
诺艾利亚很听话。</p>
当即围着破布，提着苏明给的匕首过去。</p>
可商人跋涉这么远当然是有请保镖的。</p>
“啧，女山贼？倒是活久见了。”</p>
“还是一个人。”</p>
确认周围没别的埋伏后，商队的人站在护卫旁边两眼放光。</p>
他很识货，知道诺艾利亚手里拿的匕首价值不菲。毕竟是苏明从城主儿子那拿的。</p>
“身材也不错……噗呲！”</p>
“？”</p>
脑满肠肥的商人话还没说完，咽喉已经被洞穿了。</p>
“咕……”</p>
他怔怔的捂着喉咙，鲜血从指缝溢出。瞪大双眼。</p>
苏明本来还挺满意的。</p>
觉得诺艾利亚有人狠话不多那一类悍匪的天赋。</p>
“噗呲——”</p>
直到见到诺艾利亚根本没想躲护卫的攻击，硬生生挨一刀。同样是鲜血直冒，苏明懵比了。</p>
几乎是以命换命把护卫杀了。</p>
剩下的想跑，诺艾利亚一个没放过。</p>
那光景……和电影里的反派没差，愣是追着把所有人开膛破肚。</p>
“这没必要，要拿钱就拿了走，要灭口就干脆利落点。”</p>
“你没说。”</p>
她肋部靠肚子那，明显被划了很长一条口子。血流如注。</p>
翻了翻商队马车，里面都是些瓷器。</p>
贩卖瓷器的商队吗？</p>
再翻翻。</p>
在护卫尸体衣服里找到小药瓶，有字写了是疗伤的。</p>
“你这整的，之后不好太快赶路了。”</p>
见着她同样沾满血的脸颊，与之相反平静到和机器人没差的冷血眼神。</p>
是那样吧？</p>
她已经不可能再和普通人一样。</p>
11月16日。</p>
晚。</p>
温度似乎下降了些，稍微有点冷。</p>
苏明架着上午抢的马车。让诺艾利亚呆在车厢赶路，现在则是把马车当临时的住所。</p>
“我不知道，你不希望我受伤。”</p>
“不是我希望不希望，是正常人不会像你这样以命换命。”</p>
“我不会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