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没招惹过手合会。</p>
“你要杀死我，总要有个理由吧？”</p>
李季坤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执刑者，穹顶之上，浑圆的月亮上一圈洁白的光晕，在前者错位的视野中。光晕和月亮，像给后者戴上了审判者的冠冕。</p>
李季坤出身底层，父母都是贫民。</p>
在受尽苦难后，很快觉醒了能力，终于和压迫他们的人，成了同一阶级。</p>
他很快发现，他是个天才，或者说天选之人。</p>
超能力评级从D到A，他只花了五年。</p>
随后，在联邦上亿的人口基数，上百万超能力者中，他成了最巅峰的4个之一。</p>
成了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联邦绝大多数人的命运，在他一念之间。</p>
人们给他戴上高高的冠冕，送上顶峰的王座。</p>
称他为联邦守护者，人类的先驱。</p>
他于怪物的浪潮中高歌猛进，在未知的迷雾中逐风搏浪。</p>
他觉得自己理应享受人们的称赞、鲜花和褒奖。</p>
而如今，他却在上方，那张黑色的合金面具下，感受到了死亡。</p>
惊怖在他心底滋生，恐惧在周遭蔓延。</p>
李季坤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来时，道路两旁的变异人资料喊道：</p>
“如果你只是为了他们，大可不必！</p>
“他们只是探索道路上，必要的牺牲。</p>
“你不懂我的伟大！我在探索人类个体的极限，与全体人类的未来！</p>
“我在扩宽人类生存的空间，我在与未知做斗争！</p>
“如果我成功了，我将是全人类的领航者！</p>
“连始源都给了我一线生机，你更不应该阻止我！”</p>
他嘶吼着，愤怒着。</p>
有他在，人类就有可能摆脱文明轮回，挣脱千年桎梏！</p>
有他在，人类就有可能突破肉体的极限，进化为更高层次的生命！</p>
有他在，所有S级就都有可能不必死守在迷雾边缘，人类文明也不必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来阻挡怪物和迷雾的入侵。</p>
他思索着，竟有一丝委屈。</p>
他曾是高高在上的S级、联邦的最高统治者，此刻竟然在竭力自辩，换取一丝生存的可能。</p>
但很快，上面的执刑者就打断了他的思索，他的情绪，他的发言。</p>
“凭什么？”</p>
执刑者的语气平静而坚定，却让李季坤有些摸不着头脑。</p>
“凭什么在你眼里，普通人就是耗材！是必要的牺牲！</p>
“你成为全人类的领航者，需要无辜的人，用血肉奠基？！</p>
“你问过他们没有？他们愿意吗？”</p>
“你，为什么就不能是耗材！”</p>
执刑者的话，让李季坤陷入了思索与费解。</p>
他从未想过实验体的想法。</p>
耗材就是耗材，底层应当有底层的觉悟！</p>
为了他的宏大叙事，牺牲一些每年都会自然增长的人口，有什么问题吗？</p>
他不理解啊！</p>
“必要的牺牲，只能是由牺牲者自己提出来。”执刑者缓缓地道：“如果以大义做要挟，那就不是必要的牺牲，而是道德绑架。</p>
“所有觉得必要牺牲应当存在的人，只是因为牺牲落不到他们头上！</p>
“就像你一样，你高高在上惯了，怎么可能换位到实验者这样卑微的视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