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铨的担心不无道理。</p>
经过一个多时辰你追我赶，在沧州城外二十里的范围内，两军已成犬牙交错的状态。</p>
其中，明军营寨设在沧州城西南方向，距离城池约二十里；</p>
山东义军弃城后，没有直奔太子所在，而是沿着东南方向，兜了一个圈圈。</p>
唐铨被明军马队击溃后，一直朝西南方向，也就是孔希贵所在位置撤退。若明军也想返回大营，应该衔尾追击才对。</p>
如今明军追到一半没了踪影，要么抛弃太子逃往东光、德州，要么攻击清军侧后，没有第三种可能。</p>
想到后路被抄的后果，唐铨不寒而栗，立即提出原路返回，重新黏上明军马队。</p>
山东义军连续走了十几里路，队形也很散乱，现在赶回去，说不定他们还在原地收拢掉队士兵呢。</p>
这个提议与克色的想法不谋而合。</p>
明军不是神仙，夜里行军总要打起火把，远远就能看见，很好找。</p>
无论怎么样，紧紧盯着他们，不让对方有时间偷袭自己的侧后，总是没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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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程虎击溃唐铨后，先返回原地收拢走散的山东兵，然后拿出太子手书，要求王、刘二人接受节制。</p>
山东义军本就是忠于朝廷的勤王之师，当然不会拒绝太子的命令。</p>
不过王、刘二人有点不懂，太子为何不直接前往德州。</p>
清军兵力雄厚无比，不是数百人或者数千人可以撼动的，击败了孔希贵，后面还有王希贵和李希贵，无穷无尽杀不胜杀。</p>
太子不先去南京登基，反倒北上沧州迎击清军，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p>
使者传信时没说清楚，现在遇到一员大将，刘孔和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p>
程虎淡淡地解释：“朱由崧已在南京抢先登基，现在去有点晚了。且谢陞和卢世说了，帝位之争须由南京群臣共议，他们不便插手，德州两不相帮……他们还说，殿下须先处死我等，才肯护送殿下南下。嘿嘿，这也算两不相帮么？”</p>
这段话莫名其妙，王、刘二人听得目瞪口呆之余，更是满头雾水。</p>
朱由崧僭越登基他们能听懂，可谢陞竟敢要求太子处死部下，他们就很不理解了。</p>
刘孔和道：“谢阁老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他为何要殿下处死程将军？”</p>
“不光是我，张阿三、赵大勇等人，拢共好几十个呢，”程虎耸了耸肩，又道：“因为咱们是顺营出身，罪无可恕。”</p>
这下子，王、刘二人终于听懂了。原来谢陞和卢世以大不孝为由，要求处死顺营匪首，以祭奠先帝。</p>
若太子妥协，就失去一支忠诚的班底；若不肯妥协，就没法在德州找到足够船只南下。</p>
这哪里是“不便插手”，拉偏架也拉得太明显了。</p>
王桢乃马贼出身，以己度人，并不觉得做过顺贼，就没资格改过自新。谢、卢等人自诩道德君子，咄咄逼人，实在令人反感。</p>
他恨恨道：“鞑子都打过来了，这些人还在耍心眼，其罪可诛。”</p>
刘孔和则默默无语。</p>
就因为顺军打到长山县，他才倾尽家财募集兵丁反击。现在接受新降顺贼的节制，真让人有点不自在。</p>try{ggauto();} catch(ex){}
就在这时，唐铨逃遁的方向，再度出现举着火把的马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