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鹿换粮食，你意下如何？”</p>
鹿？罗斯托克要鹿干什么？乌尔肯自知别无选择，他估计买下了鹿只能将鹿宰食，取下的鹿皮可以做一些衣服，除此外怕是没有大用处了。</p>
这就是一种强买强卖，但比单纯的交出贡品买和平，罗斯托克方面得到了一定体面。</p>
“我答应。”</p>
“那就快点着手吧！你的粮仓何在？我现在安排人手去搬粮食。”留里克催促道。</p>
“就由我带路吧。”</p>
瓦尔诺河两岸土地相对森林区开辟的农田肥力高一些，总产量依旧不乐观。</p>
带上空麻袋的战士们在高于地面的粮仓里肆意搬运，大有将之彻底搬空的趋势。</p>
所谓粮仓就是乌尔肯自家的仓库，面对洗劫他也只好苦涩地宣布“整个粮仓赠予罗斯王”。</p>
损失惨重的只有乌尔肯一家，那些逃亡民众的家里还藏匿着一些余粮，甚至一些粮食已经就地挖坑，封装在陶瓮中埋了进去。</p>
最终，在乌尔肯的家里罗斯军高高兴兴洗劫了一百麻袋的燕麦，理论上总量达到了一万磅。</p>
从一个男爵家里搜出这么多粮食不足为奇，好歹此人是整个凯西纳部族的首领。</p>
能被罗斯大军掠夺如此之甚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只要活着就有机会。</p>
面对高高兴心罗斯王，乌尔肯也只要压抑着苦楚笑脸相迎：“希望我交给您的贡品，还算令您满意。”</p>
“我很满意。现在是时候给予你我的赏赐了。”</p>
对于留里克也到了进一步缩减鹿群的时刻，他令瓦哈瓦宁挑出五十头表现不佳的鹿备好，现在正是赏赐时刻。</p>
“你瞧。”留里克指着卸下一切负重的五十鹿，“它们都归你了。”</p>
“感谢大王的馈赠。”事到如今乌尔肯只能继续欢迎了。</p>
能轻易找到罗斯托克、并在当地瞬间搜刮出一万磅麦子，两件好事同时发生真是梦幻。在这方面留里克自诩也确实该谢谢这个男爵乌尔肯斯瓦夫，此饶聪慧配得上“斯瓦夫”后缀。</p>
当剩下的鹿群驮运大量辎重通过浮桥，时间也已到了下午。</p>
留里克到做到，大军不会在罗斯托克城市逗留，先头部队在过桥后抵达河道的左岸，并继续沿着河滩向大海方向移动。</p>
当夕阳西下，罗斯军又一次聚集在滨海地区，而罗斯托克城已被远远甩在海湾里……</p>
与昨日完全不同的是，庞大军队中多了一位客人。</p>
海滨到处是篝火，海湾里挤满罗斯船只。</p>
乌尔肯和他的儿子，乃至一批亲信都进驻到罗斯营地内。明明乌尔肯才是本地的主人，事到如今只能继续低声下气，不过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p>
乌尔肯父子表现得很拘谨，留里克排除很多人，就留下个别亲信与自己在一起，分明是高规格得设宴款待本地真正的主人。</p>
“色渐暗，麦子还要煮一阵子。你瞧。”留里克微微勾着头，火光中双眼很是犀利：“以鹿换粮食，拆了你几个谷仓拼了浮桥，除此外我没有杀死你任何一人。包括你！作为贵族，我邀请你与我共进晚餐。”</p>
公平的罗斯王基本落实了他的许诺，乌尔肯只得赔笑：“您的诚信会得到诸神的庇佑。”</p>
“我不要听你的客套话。”留里磕眼神注意到此饶儿子：“你只有这一个儿子吗？”</p>
乌尔肯犹豫了一下，只得实话实：“是的。是我的独子，名叫拉科德。”</p>
男孩的眼神里有紧张也有躁动，更多的则是一种怯懦，据称此子已经十四岁了，可惜和他爹一样身材注定都不高。</p>
留里克对这么一个男孩并无兴趣，倘若凯西纳部族是罗斯的附庸，这样的贵族少年就可以带去新罗斯堡看花花世界，同样作为质子在罗斯养起来。</p>
此子已经是吕贝克贵族的狗子了，令人遗憾。</p>
“我对你的儿子毫无兴趣。”留里克果断给乌尔肯一个定心丸，再道：“你自告奋勇为我们带路去维斯马，乃至走到奥伯特利迪特饶核心城市吕贝克，你离开了，你的族人以及罗斯托克也不能缺了统治者。你跟着我们走，你的儿子留在原地。”</p>
只要儿子留存，统治者家族即能继续生息维持统治。</p>
乌尔肯悟出了这是赏赐，以及罗斯王的诚意，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便满口答应了要求。</p>
当明月高照之际，他们就在海滨吹拂着阴凉海风又面对窜动火苗，吃的放了盐的煮燕麦，以及少量的甜蜜葡萄酒。</p>
听罗斯王已经在路上跋涉了两个月，如此漫长的旅途依旧没有消磨他们的斗志？</p>
月光下借着酒劲，那些头脑清醒时可以按下不表的话，乌尔肯也就嘟噜着舌头起来，而这也是留里克乐意看到的。</p>
“你们……真的是要去法兰克腹地战斗吗？你们真的大胆，要和这世上最强大的军队战斗。要知道我的主人、吕贝磕大人也非常忌惮他们。”</p>
“你，现在头脑清醒吗？”留里克故意问道。</p>
“清醒！非常……非常清醒。”</p>
乌尔肯使劲咬字分明是微醉了，这样的局面此人更容易真话，既然此人反复提及“吕贝磕大人”，趁此良机留里克也就抓紧时间诱导出自己需要的信息……</p>
“真是奇妙，奥伯特利迪特的吕贝克是整个地区的老大，是叫做纳科尼德家族的统治者么？这一届的伯爵名叫米斯图伊？换一种法不就是姆斯季？吕贝磕纳科尼德是很多西斯拉夫部族的王者吗？势力已经扩展到吸收罗斯托勘地人为自己的附庸，羁绊如此还只是一介伯爵？</p>
只怕就是因为这样的借口，在我与路德维希大打出手之际，吕贝克这里的斯拉夫军队毫无动作。谁知道呢？不定就是这个米斯图伊记恨法兰克贵族只令他继承伯爵的头衔。</p>
一个叫阿纳多格的男人是那个伯爵的一个儿子，就待在已经在瑞里克城废墟上重建的维斯马，也是那个伯爵自封的男爵？</p>
罗斯托克这边被他们征服后，每年要用车马运输约莫五千罗马磅的粮食作为贡品，走滨海道路灾维斯马就能交差了？</p>
现在，我的确对奥伯特利迪特、对吕贝克有了别样的了解……”</p>
留里克洗耳恭听这个男爵乌尔肯的酒后真言，心里思考了很多。</p>
他完全不担心此男爵胡话，此人将作为向导，从明日开始一步步证明其所有的证言。作为成功带路的交换，留里克也许诺：“我们一定要去吕贝克一趟，你带路成功之后，将得到罗斯对于罗斯托克以及整个凯西纳部族的不征服承诺。”</p>
那是极为美好的事情，如果飞来的大石头可以突然偏转一下砸到吕贝磕大人头上，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p>
因为看起来罗斯大王此来的搜刮就是一锤子买卖，吕贝磕大人可是年年都要贡品，倘若这支大军在吕贝克大打出手，那些大人真能应对得了？吕贝克贵族若是实力被大大削弱，未来的凯西纳部族固然还是难以与之抗衡，至少可以在贡品上谈谈条件了。</p>
传这支罗斯大军还生擒过那位重量级的查理曼孙子、帝国东方的王者、大巴伐利亚公爵路德维希。甚至吕贝磕大人在罗斯人看来也是一个角色，罗斯王的真正目的是干涉法兰克内战。</p>
这一切与的凯西纳部族有什么关系呢？那简直是诸神之战，部族只要能苟活下去就可以了。</p>
男爵乌尔肯，醉酒的他也有了一些想法。</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