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士兵脸上浮现怪异的笑意,毫无疑问,军中第一人便是大学士鹿门侯,而第二人自然是这位珠江侯,可现在鹿门侯商讨大事不仅不通知珠江侯,甚至还不让方运参与,这几乎是一种羞辱。
“鹿门侯未免太过分了!”方运立刻仿照张龙象的性子发作。
韦长弦依旧面带微笑,道:“张侯爷错怪我家元帅了,我家元帅知道将军刚刚出狱,多年不掌兵,一旦在军议中出丑,反而不美。我看,等到了珠城之后,您重新带兵,熟悉之后再参加军议不迟。”
方运道:“我有要事禀报鹿门侯。”
一些老兵微微一愣,方运毕竟也是堂堂珠江侯,竟然用“禀报”二字,显然已经摆出了足够低的姿态,看得出这位张龙象比传闻中好许多。
韦长弦微笑道:“张侯爷,不是在下不想带您去,而是实在不便带您去。不如这样,您再等等,等军议结束再说?”
“我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又让我等?我身为珠江侯、军中翰林,难道没有资格参与议事?”方运盯着韦长弦的双目反问。
“您……或许真没有这个资格。”韦长弦脸上的笑容不减。
“不要欺人太甚!”方运怒目圆睁,须发飘荡,缕缕白发在夜晚极为醒目。
韦长弦笑道:“张侯爷您千万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下官可是千古罪人。这么说吧,有些事有些话您心知肚明,再纠缠下去,万一我说漏嘴,还会惹您不高兴。我看,您干脆回去吧。”
“圣元大陆的方虚圣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一国侯爷,讨伐妖蛮。怎能置身事外!”方运怒道。
韦长弦微笑道:“我看,您应该如方虚圣所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您留在车厢里。就已经算是立功了!”
几个士兵轻笑起来,觉得十分痛快。
方运深吸一口气,道:“很好。这件事,我张龙象记下了!回去告诉鹿门侯,妖蛮极可能在我们抵达珠城前展开偷袭。请他提早防备!”说完转身就走。
韦长弦笑道:“原来是这等‘军国大事’!早在出发前,张侯爷就对我等说过,一路南下,蛮族必然会出兵骚扰,军中早早就在数十里外派出斥候!以后这种‘大’事,就不劳张侯爷费心!”
许多士兵笑起来,看向方运的背影更加轻蔑。
方运冷哼一声,若仅仅是“出兵骚扰”,自己还不至于亲自出面,不过已经提醒。万一鹿门军有所损失,那也怪不得自己。只要珠江军安然无恙,这第九山的考验就不会有问题。
“好自为之!”方运抛下一句话便走远。
回到车厢,方运继续读书。
凌晨一点,正是常人睡眠最深的时候,方运正在翻阅一位大儒的《春秋考》,突然猛地抬头,舌绽春雷。
“敌袭!”
方运之言如春雷当空炸响,在军营之中反复回荡。
“妖蛮小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军中大帐中出现,声音比方运的更大。
随后。不远处传来蹩脚的人族语:“哈哈哈……人族果然有奇才,我等已经如此小心,还是被你们发现,既然如此。那就无需隐藏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