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敏确实对陈国邦没有信心。
都说中年男人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虽然她没死,但万一离婚后,陈国邦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趁这个机会换个老婆,她怎么办?不相当于死了么!
而且还签的是净身出户的协议,呵,到时候她就是人财两失,这账怎么算都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周丽敏脑子飞速转动起来,歉也到了,好话也说了,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度过这个危机?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丈夫:“国邦……”
她无奈又无助地叫了一声,哀哀戚戚那模样,十足令男人心疼。
陈西贝也学着亲妈的模样,委屈兮兮地拽住陈国邦的袖子:“爹地……”
两个女人都需要他保护,陈国邦再憋不住,转头怒意滔天地冲陈宴北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个家拆散你就高兴了?”
听到这个逻辑,陈老爷子登时冷笑出声:“哼,你还有脸说!你拆散你儿子婚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的感受?离不离婚是他的选择,你自作主张个什么玩意?现在轮到你感受这个滋味你就受不了了?别废话,赶紧把字签了!”
“你要不签也行,你名下的资产和公司股份全部转给阿北和瑶瑶作为赔偿!”
——“不行!”
——“不可以!”
老爷子话音刚落,周丽敏和陈西贝就齐齐开口,仿佛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了一块似的。
陈国邦虽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到底没显得这么急切,只是跟老爷子解释:“爸,反正我的资产以后都是留给孩子们的,签协议什么的,是不是太早了?”
陈西贝道:“爷爷,我才是陈家的大小姐,是爹地财产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且我妈咪嫁给爹的这么多年,爹地的资产也应该有她的一半,凭什么要把我妈咪的财产也分给大哥和江瑶?这不公平!”
周丽敏道:“爸,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样硬生生拆散我和国邦,还逼我净身出户,不觉得太无情无义了吗?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陈家,怎么看您?”
涉及财产这种核心利益,大家都不装了。
“既然不想分财产那就把离婚协议签了,这件事必须给阿北一个交待。”陈老爷子转了转手里的拐杖,语气不容置疑。
陈宴北轻扯唇角,脸上的表情已然失去耐性,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
几个黑衣保镖立刻将周丽敏和陈国邦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保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钢笔,递到两人面前,周身气势压迫感十足:“请吧。”
显然是不签协议就绝不会放人离开。
两人迟疑了片刻,最终陈国邦还是慢吞吞接过笔。
见陈国邦有所动作,周丽敏心口仿佛瞬间被人捅了一刀,她瞪大眼睛看向丈夫:“你、你真的打算签字?真的要跟我离婚?”
“阿敏你放心,离婚完还可以再复婚,今天我们不给阿北这个交待,这事就没完没了。”陈国邦语气无奈,不签还能怎么办?一个老子一个儿子,两个人都是手段了得的厉害角色,两头堵着逼他,他除了妥协没有别的选择。
说完,他就唰唰提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陈国邦就顺手把笔递给了妻子。
看着离婚协议上丈夫的签名还有面前的钢笔,周丽敏忽然猛地撞开保镖,一把夺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脖子,朝众人大叫:“不!我不签!我不签字!死都不会签字!”
保镖反应很快,抬手便想要上前夺过她手里的刀。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自杀!”周丽敏歇斯底里地冲保镖大吼。
保镖们退到一边,不敢再上前。
陈国邦站在周丽敏两步远的距离,手举在半空,试图安抚:“你别冲动阿敏,有什么事把刀放下再说。”
“妈咪!不要!”陈西贝吓了一跳,不敢上前,只一脸惊恐地盯着亲妈手里的刀,拼命摇头。
周丽敏把脖子上的刀抵得更深了些,皮肤下已经出现一道往里凹的痕迹,她一脸决然地对上陈老爷子的目光:“爸,我也是您的儿媳,我也嫁进陈家近二十年,您今天如果非要逼我,我只能死在这个家,死在您面前!”
“爷爷,你好狠心,为什么要跟大哥一起逼死我妈咪?我妈咪就算做错了事,她已经跟大哥道歉,还要她怎么样啊?难道非要她死你们才开心吗?!”
陈西贝帮着自己亲妈冲陈老爷子大声控诉,一顶大帽子瞬间就给陈宴北和陈老爷子扣了下来。
陈国邦铁青着脸,沉声道:“爸,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您总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有什么矛盾说开就行了,何至于非得把人往死里逼!”
陈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戏码没见过,还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他松了松手里的拐杖,威严的眸扫过对面拿刀抵着脖子的周丽敏,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陈宴北的反应和老爷子如出一辙,俊眉冷冷挑起,目光极其冷淡地看着对面的周丽敏,仿佛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
半晌,他缓缓开口:“你该庆幸我太太心理承受力比你好,如果那天她也这样拿刀了结自己,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到地下跟她赔罪了,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进行你的自杀表演。”
“想死是吧?那也得签了字再死。”
话落的同时,陈宴北朝保镖投去一个眼神,离周丽敏最近的那个保镖登时两步跨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周丽敏胳膊肘精准一踢,只听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女人的惨叫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