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芮被抱着离开。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茶茶,季爷爷带你去买糖。”
江一茶抬起头,对上老村长挂满笑容的面庞,“……嗯。”
【笑得好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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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大家都来晾晒场开会!”
广播站的大喇叭响起,并不清晰的声音传出,惹得各家吃饭的人纷纷抬头。
“十年八年开不了一次会,怎么突然开会了?”林婶子捧着碗,拧着眉,“难不成村长要说江家的事儿?”
“别瞎想。”林大叔闷头啃了一口窝窝头,蘸着自家熬的大酱,“江家今年不景气,咱们能帮就帮,可别学白家,一窝子白眼狼!”
“知道知道!啃你的窝窝头吧!”
林婶子出了门,正好遇到章良娟,俩人凑在了一起。
“你家茶茶呢?不带着去开会?”
“搁晾晒场吃了午饭,玩着呢。”章良娟笑了笑。
“上午那事儿解决咋样了?白家那娃找到没?我听说村长报公安了。”章良娟扇了扇手,满脸晦气,“白家那群疯狗,可别提了!那娃生在白家也是倒霉!”
“也是,不说他们了,你知道为啥开会不?跟我说说呗。”
“我哪知道?”章良娟摇头,对此缄口不言,“咱们赶紧走吧,占个位置。”
俩人赶到晾晒场时,来的人不多,江一茶和陆召晴正在摆放椅子。
“呀!咱们茶茶真勤快!”章良娟打远就夸赞起来。
【奶奶来啦!!】
【等猹猹摆放好椅子,就能吃到大西瓜!】
江一茶抬起头,脆生生,“奶奶!”
江一茶朝章良娟奔过去。
“茶茶这丫头瞧着比以前机灵不少呢!”
林婶子夸奖,眼底浮现怜惜,思忖这茶茶年纪小,却烧坏了脑子,着实可怜。
章良娟猛地察觉,仔细盯着江一茶。
她一双黑目忽闪忽闪,灵动干净,和从前的阴郁怯懦不同。
难道……茶茶的脑子不傻了?!
“奶奶?”江一茶悄咪咪后退。
【好可怕,奶奶怎么一直盯着猹猹看?】
【难道……知道猹猹偷了柜子里的糕点?】
【不能吧?】
章良娟:“……”
柜子里那糕点就剩两块了!偷一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村民来的差不多了,各自落座,喧闹议论着为什么开会。
白家也来了人,是憨厚的老二。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村长咳了几声,“今天开会咱们就说一件事,分地!”
“分地?真要分地?以后家里就有地了!”
“德叔,真分地吗?你可别骗我们!”
“村长,这地咋分啊?你可不能划给我们家差地!”
“就是……”
江一茶无聊,撑着小脑袋,坐在章良娟腿上,眯着眼小憩。
【分地的事可麻烦了。】
【好多意外发生,猹猹记得村长爷爷断了腿,海星芮的妈妈死了,陆姑姑嫁进了城里……】
江一茶念叨着,缓缓没了动静。
只有轻微的小呼噜声,像是慵懒睡着的小猫咪。
章良娟心绪复杂,环视周围的村民,或是憨厚,或是计较,或是蛮横,或是老实,无论怎样,他们都在活着。
若真遭遇大变故,像她家老大似的……断了腿,那……
章良娟赶紧驱散脑子里悲天悯人的想法,她家日子还泡在苦水里,她哪儿来的心思去同情其他人?
“静一静!经过村里讨论,决定在麦收后,抓阄分地,咱们公平公正!抓到啥地就是啥地!”
老村长话音一落,村民们齐声叫好,晾晒场上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