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慌了,却无路可退。
这世道讲真话没有错,有信条也没错。但你较真了,那就是把自己往死路逼。
所谓仙凡有别,不是指的寿命长短,而是在方方面面。用着凡人的认知来揣度仙人,如同用今人的思想猜测古人,不可同日而语。
道理很简单,可惜他明白的太晚。
天真的人,不适合爬的太高。
因为那超出了他的认知,同样复杂的人不能下到普通人,因为那样他会以苍生做棋子。
人命,在他面前变得一钱不值。
分不清是谁先出的手,年轻人倒下了。前胸后背,都是刀伤剑眼。到死,也没有谁对这个曾经的同修手下留情。
“走,我们去菰府大门前。
听他废话这么久,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管他呢,去了再说。
去了总是有希望,不去那才叫一个死。
你们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这刚解决一个听说的,你又来听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脑子让驴踢了?还是让门夹了?
“别别,别着急,听我说完。我这是好消息,跟那个下界飞来的蠢货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能掰出花?
说话的人摸了摸后脑勺,掰出花是不可能的,但话还是可信的,道:“听进去的人传出来的消息,说菰家主已经找到救治的法子。
能不能根治不知道,但据说吃过的人现在都好好的,没有一个出现感染。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中间有人能有幸进去。这条命,十有八九就算是稳了,不必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本来,众人也不指着他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当消息呲溜钻进耳朵,那就是入耳又入心。
纷纷道:“消息可靠吗?”
闻言,人很实诚的摇摇头,道:“听老谢家的说是他有个小弟进了菰府,挂念他这个做兄长的就写了封信施法带了出来。
老谢本身捂的紧,打死不说。
但为人贪杯好、色,玩、女人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女的有心,姘头不止他一个,得了消息一步二不休就把他杀了,然后带了信找到其中一个奸、夫,想着两人去菰府活命快活。
哪知奸夫只是和她玩玩,一个人尽可夫的玩物哪有什么真感情。哄骗她说的可以,趁其不备杀人夺物,打算自己独自前去。
不想动静太大,被路过的小乞丐看到。
这事才一来二去走漏了出来,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找,就东街巷尾那几个,估摸都去了菰府那边等机会。”
不管他的话真话假,显然他的话比年轻人要好听的多。或者说,他比年轻人聪明,看的透,也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保全自己。
事实上,的确如此。
有了这番打底子,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识趣,得了消息没有私藏,有了结果,没有想着扎尖冒头抢头份。
顿时,人群有了默契。
地上的尸体爱躺多久躺多久,谁干的无所谓,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顷刻间,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
要说他们怕死,那肯定是怕死的,不怕死不会做事这般绝。
可要说怕死,他们又比太多人看的开。他们很清楚没有世家强者的庇护,被感染是早晚的。由此丧命,半点不稀奇,所以私心都颇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感。
然在这种感情之下,又夹杂着对生的渴望。
见到仙者枉死,他们会愤愤不平。
事情落在他们头上,他们会怨天怨地,恨天不公。
而如果同样除掉一些人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们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特有的法则,以便于他们更加灵活的活的更好。
眼看着人都走完了,空气里满是血腥扑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强烈的视觉冲击,也令看的人头皮发麻。
红寡妇悻悻的自虚空踏出,厌恶的捂着口鼻,从尸体间漫步走过。
啧啧啧,看不出这有人得了好处就是不同。做出的事情,当真不可小觑,看看,都不是惨绝人寰能概括。
若有意似无意的走到年轻人身边,探了探鼻息,居然还有一丝将散未散的气息,道:“一群没用的费用,群殴都捅不死人,可见活着也活不出什么名堂。”
说罢,盯着年轻人的脸看了起来。
白是白了点,样貌还算板正。
姐就吃点亏,便宜你了。
于是乎,素手轻拂,将人收入囊中。
随即,施施然的站起。
环顾四下道:“这些尸体怎么办?你要顾念旧情,替他善后么?”
可虚空寂寂,四下无声,并没有人回答她。
但她也不恼,自顾自的信步道:“邱北长身边的那小矮子别名三寸丁,在监察天司不是最厉害的,却是让人比较头疼的。
这种感觉,我想你应该比较熟悉。
呵呵呵,就是让你百口莫辩的那种。三寸丁别的一般般,可在这方面天赋异于常人。
他能模仿所有伤口,并能复刻所有兵刃的气息。据说,一旦被他盯上,就连本人也分不出真伪。
很邪门是不是?“
“不过他这天赋再强,也有时限性。
一般被他盯上的,只能持续三天。三天之后,听说尸体急剧腐烂化作一团烂泥,让想追查的人,查无可查。”
“这些年,靠着这这一手,他给监察天司实实在在解决了不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