菰勒勒听完女子的话,觉得她这说法也是很有意思了。但不得不说,确实很对自己味口。
对付自家那个老爹,还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自己又不是什么老狐狸,小心机有那么点儿,小任性也有。@*~~然父女做到现在,哪有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人?
玩阴谋她是肯定玩不过他,就连上次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怀疑她爹什么都看穿了,只不过心情好陪自己玩。
说穿了,是笃定自己掀不起多大浪。
既然自己掀不起,那干嘛还要吃力不讨好?掀不起那就让掀得起的人去掀,这不就很好?
于是她瞬间来了主意,问水月:“我爹这会儿都在忙什么?”
水月掰着指头算了算,道:“听说勇王刺伤天主,四殿下非但不救驾还闯进瑞锦宫把人带到梅坞藏匿。
今儿宫里来人请家主入宫,好像为了就是这件事。”
菰勒勒听罢,挑了眉头。
有这么简单?她爹就没干点别的?
道:“府里有没有来过客人?”
水月摇头,道:“不曾听闻。”
女子感受到她的视线,也是慌忙的摇头。自己刚才这番话已经够骇人了,她哪里还想的起别的来?
看架势,自己这半条命算是拉了回来。
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会说出这些话。
她就是个每天拔草的丫头,顶多有点无畏的妄想。幻想哪天能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出人头地一把。
但同时她很清楚,一切都是自己妄想。想想可以,不能当真。
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有数。
可现在冒出的话,是她这辈子都不敢说的。尤其那什么阳谋不如阴谋,智高不如智浅,这事打死她,她也做不到的。
可偏偏这话就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
这让原本甘于认命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有无数次,她在角落偷偷观看水月的一举一动。她羡慕着,渴望着,甚至幻想有哪天自己可以取代水月。
起码,比脑子她觉得比别人比不过,比水月还是有余。
凭什么水月可以是近身丫头,她只能每日负责除草?
凭什么同样是下人,水月却高她们一等?
凭的不就是小姐的宠爱?
有了小姐的宠爱,谁都可以是祯园的人上人。
乃至整个菰府,都会被当个人。
顿时好似开了窍,不用谁帮忙自己再度爬到菰勒勒脚下,匍匐着亲吻其脚趾头表达自己的敬意。
赞美道:“我美丽高贵的小姐,奴婢天亮前有看到些许事情,不知能不能帮上小姐?”
菰勒勒对下人亲吻脚趾的事情习以为常,毕竟她觉得自己天生美得不可方物。给她们亲吻脚趾,那是莫大的恩赐。
不是谁,都有这资格。
她也不在回到软榻歇着,而是一旁坐下,让水月替她捏捏肩膀。
跳舞累不死人,好歹她也是出了力。
当然需要好好放松,放松。
水月欠身,答到:“是。”
然后就走到她身后开始替她按捏,接下来就听见她问:“说来听听。
说的好,你以后就不用回去拔草,留在本小姐身边。
说的不好,想来不用本小姐重复。”
女子欣喜抬眸,完全不顾自己身体有伤连忙磕头感谢,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菰勒勒让她先别急着磕,能不能留下,还得看她稍后的话有没有用。
女子千恩万谢,道:“奴婢晓得,奴婢此前有看到朱翁大人曾带了两个人进府,因为隔得远,也是怕发现,奴婢不敢靠的太近。
可还是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不。(下一页更精彩!)
是府上的人。
这点奴婢可以脑袋担保,倘若有半字奴婢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菰勒勒问水月:“你知道这一男一女是谁吗?”
水月摇头,蹙眉道:“奴婢不知。”
菰勒勒顿时泄了气,道:“没劲儿,你不知道,她又没看清。
以前还有个丁繆、槐尹可以问问,现在什么都没有。
唉……”
闻言,水月提醒道:“丁繆是死了,可槐尹不还活着?
小姐若想要人用,还怕找不着人么?”
菰勒勒却道:“这厮同爹闹掰,岂能真心为我所用?万一他要是骗我,或者拿我的话透露给百里素鹤,那我岂不是亏了?”
水月直呼她怎么可以糊涂,难道忘了这女子刚刚说了什么?
附在耳边小声道:“小姐难道忘了,那百里素鹤可不就是家主的敌人?
槐尹若一条心向着小姐,自然不会拒绝小姐的提问。
他若起了异心,那可以通过他的嘴把咱们要说的说百里素鹤听。
再不济,可以说给那些追随百里素鹤的人听。
这样,咱们不是都不吃亏?”
菰勒勒听罢大喜,捏着水月的鼻头夸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水月瞬间羞得满脸通红,难为情抱住自己滚烫的脸,娇嗔道:“小姐,你太坏了。”
说罢,一跺脚一扭身:“人家不理你了。”
菰勒勒心情好,小性子由得她使,转而看向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女子羞涩拘谨的跪坐好,垂眸道:“奴婢贱名依兰,是拔草的粗使丫头,污不得小姐慧眼。”
“你抬起头,把手伸出来。@·无错首发~~”
依兰依言而作,慢慢抬起姣好的脸蛋,伸出如嫩葱般水灵灵的十指。
对上菰勒勒眸子的刹那,旋即把头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