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三日后,朝阳已是全然好了。
姜月昭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见外边日头正好,便带着众人出府去逛逛这虞城。
冬日里的风吹人的紧,姜月昭不想孩子刚好又吹风便把孩子交给了长信公,自个儿带着人出外了。
长信公对这虞城已是了若指掌了,当年他就是在黑山大营为主帅的,这地方早就来腻了,听说姜月昭要出外,很自然的揽过了看孩子的活儿,一边还不忘嘱咐姜月昭多带些人出去。
这地方不比京城,如今又有战事将起,来来往往的人员也变的复杂多了。
姜月昭自然清楚,不仅带了戈夜,就连薛民和十七都带着了。
“这米糕味道还不错。”姜月昭一如既往戴着帷帽,长长的帷帽几乎将她整个身形都遮掩住了。
“夫人要尝尝那红果子吗?”云暮叫不出那果子的名字,出门在外应姜月昭之意只称其为夫人。
“不必了。”姜月昭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正说话间忽而听到了前头有嘈杂声传来,戈夜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半步站在了姜月昭的侧边。
薛民和十七等人亦是略微凝神注意周围,姜月昭冲着大兴招了招手,这大兴是一直跟在吴琸身边的小太监,此番随着吴琸一起来了,今儿个做小厮打扮随行伺候。
“去瞧瞧,前头出了什么事。”姜月昭温声道。
“是。”大兴应了一声连忙跑走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人就回来了,麻利的说道:“夫人,前头有个扒手让人给抓了,正挨打呢,不是什么大事。”
姜月昭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反应过来了,这到底是边陲小城,这等乱像是常有的。
就她们这一路走来都能看到街头乞讨的人,若是换做京城早就让人驱赶了。
这出了偷东西的贼,也只是路见不平的人给打了,并无巡城的护卫来抓人。
得是人家报官了,官才会来抓。
姜月昭继续往前去,正好瞧见了那被抓了打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嘴角擦着血一瘸一拐的往巷子里走,周遭的人对此也没太多指点或是白眼,似是见怪不怪了。
“竟是就这样放走了?”云暮也是觉得匪夷所思。
“瞧几位贵人刚来吧?”那正在缝香囊的妇人抬起头来,打量着姜月昭这一行人笑道:“那是陶家孩子,家里爹娘早些年在关外打仗的时候全死了。”
“家里就剩一个老祖母,病着要吃药,这孩子也是可怜……”
“爹娘没教导好,落得这般下场,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虽是不齿,但是这孩子都是见人下菜碟,偷的都是那些大财主大富商家中,寻常在这街上并不会作乱。”
那妇人一边摆弄着香囊一边说道:“刚刚那动手打人的是贾府的三郎君,成天在街上逗弄年轻小姑娘,浪荡子一个……”
这妇人很是不齿,又说原本出来卖东西是她家女儿来的,就因为避着这贾三才自己出来卖。
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愤恨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姜月昭很是意外,沉思片刻走上前,瞧着她这香囊竟不是绣的各色花样,清一色都是‘平安’、‘和顺’等等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