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吃不了那么烫的,笑着先看起卷宗来。
郭郎中稀里呼噜喝完米线汤后,看到安影的米线一口没动,说道:“安姑娘,你这饭可得好好吃,查案子那是持久战,不吃饭弄坏了身子那就影响查案了。”
安影这才从卷宗里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腹中空空,饥饿难耐,才离开书桌去吃米线,边吃边说道:“郭郎中,这钱塘府的案子乍一看是汪甾私茶被人揭发,最后罚银两千,籍没家产田产,流放漳州,三代以内不得科举。可汪甾的案子非常复杂,他从江西偷运私茶到闽州,将茶偷卖給出海的商船。卷宗里有当时府尹的判词,他说大启律初定之时,其实对私茶的范围仅仅限定在茶户未通过茶马司向西北、西南地区出售茶饼,但其实对出海的茶叶并未限制,启国从立国到现在两百年里,也主要向西北的夏国、西南的安南国进行茶叶交易,而通过海贸卖茶的几乎不见官府税账。汪甾几年通过福建海船走私茶达十二万两银子,慢慢私茶量越来越大,他们几个同乡之间矛盾重重,所以他退出后老老实实做起了药材生意。要不是曾和他合作的同乡出于嫉妒检举了揭发了他,官府根本也不知道这事,因为闽州市舶司查验货物主要都是瓷器、丝绸、酒还有兵器,这汪甾非常聪明,他每次都从江西饶州进一大批蓝白花的瓷罐瓷瓶,他没把茶压成茶饼,而是把散茶塞进了瓷瓶瓷罐里作为填充物。每次在市舶司均老实按瓷器的价格报了官,但是茶叶就和稻草、豆芽之物一般,成功躲过了过了查验。所以这不是简单明了的私茶案,严格对照当时的大启律其实并不好判,汪甾自辩里就提到那些茶不过是瓷器的填充物而不是货物,不能算走私茶。钱塘府尹判词里写,若是填充物便不可算货物,但汪甾售卖的瓷器价格比同样的货物贵上一倍甚至两倍,若不是把茶叶算在内如何能卖这般价钱?我觉着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道理,卖的贵贱是买卖双方谈好的事情,哪怕不正常也不是证据,其实最核心的是他同乡交出了卖茶账簿。因为有这一番纠葛在里面,这桩私茶案子判得好像是不重。”
郭郎中边听边看了一会说道:“这案子确实比较复杂,如此判也合情合理,特别是汪甾这人一直在做善事,捐钱给赣州、钱塘、还有闽州一带十几家善堂,做了药材生意以后,还捐了大批药材给驻边的军队,所以你看闽州的藩兵总司还过来求情。”
“这案子两年前说给罗巧娘听,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这府衙程书记到底是个什么人?”安影说道:“这个案子太巧合了。”
“程书记已经被关押起来,我刚刚看了程书记的简历倒也没什么问题。程履,年三十八,二十二岁之前考了四次乡试均落第,应该是托人在钱塘府衙找了份文书的活儿糊口,后来当掌刑小吏,庆和五年因为上峰郭威主簿推荐,来湖州做了书记官。”郭郎中说道:“我已经让人把郭威,还有现今湖州主簿都叫来问问。那郑平呢?郑平只是湖州茶行的经办,钱塘府这案子的细节他应该并不清楚,只是听闻大概而已。”
安影说道:“我们先把程履的事情弄清楚,再找郑平。这些情况我马上写成案卷快马发给苏大人。他掌握的信息越多,审何清越有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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