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信此刻作出这种仿佛轻视他的态度,自然惹得陶淞心中大怒,于是毫不客气的回道:</p>
“父亲大人遇刺那日,二领逆党贼子便趁机挥军入城作乱,郡守府书房中发现的刺客尸首中,也被指认出有二领来人,这些在场的诸位大人也是知晓的,此事已然可称之为铁证如山,不知大兄口中所言的“诸多疑点”和“内情不明”到底是指什么?”</p>
今日俞铎等人皆是有备而来,话音一落,便有已投入他们一方的重臣呼应陶淞之言,附和之声顿时此起彼伏,群情激奋,似乎恨不得立刻便挥军杀向云泰、山昌二领,以报仇雪恨。</p>
陶信这一方也并非势单力孤,也有诸如耿氏及其亲近的重臣发声驳斥对方。</p>
一时间,方才还无比肃穆的灵堂之上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休,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而面对这些大人物的争执,在一侧主持临礼的奉圣宫众修因此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p>
这场景落入陶信眼中,让他眸中一寒。</p>
前两日在与黎珩的交谈中,黎珩便与他言及郡守府宿卫原本的府中巡防轮换制度很是严密,没有在府中地位很高的内应,那些刺客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重地行刺。</p>
黎珩虽然没有在他面前明说,但是从言语间他也能猜到这是把陶淞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p>
他内心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但陶淞和俞家走的实在太近了,倘若俞家在郡守府动手,陶淞不清楚内情的概率实在不大,确实极有可能参与到了其中。</p>
此刻,陶信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冷冽地扫过陶淞,而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重臣们,沉声说道:</p>
“云泰、山昌二领乱军潜入郡城,趁机作乱,这些确是不争的事实,但要说他们便是刺杀父亲的元凶,未免有些武断。</p>
据我所知,那日书房中留下的刺客尸身,除那两具尸身被指认外,其余尸身或容貌被毁,或无人认得,如此做法,焉知不是有人故意布置,栽赃陷害?</p>
我非是为二领各家脱罪,此前他们起兵犯上作乱之举,过后我自会依制处置,但若说他们敢行弑主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依我看,他们未必有这样的胆量。”</p>
陶信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群臣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p>
陶信所言还是符合在场大多数人利益的,毕竟在场众人都是郡内举足轻重的势力代表,比起外面那些或许存在忠义之心的中小士族,他们中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关心刺杀陶谷的真正凶手是谁,只是关心这场争端会如何影响自己的利益。</p>
原先举兵反叛的六领眼下已平其三,若非陶谷出了意外,恐怕剩下的三领也撑不了太久。</p>
而现在陶谷已死,原先六领起兵时请陶谷退位的旗子自然打不下去了,这场没有来由的乱局也到了该落幕的时候,若是云泰、山昌二领能证明行刺陶谷之事并非他们所为,并接受后续郡城给出的处置,众人也好有个由头偃旗息鼓,安心休养生息。</p>
故而一时间原先殿中默不作声的少数骑墙派也流露出些许意动之色,呼吁双方冷静,先查明真相,再作定夺。</p>try{ggauto();} catch(ex){}
“如今大兄得了势,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又如何能争辩得过?”</p>
见场中形势开始不利于己方,陶淞的面色涨得通红,却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恨恨地一甩衣袖,别过头去。</p>
一旁俞铎见陶淞如此口不择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