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于情于理,此事似乎都不应该瞒着毓贵妃。
即使有违当初皇上的吩咐,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娘娘可知……苏叶并非是一味药,而是一个人。”
毓贵妃眸中微露纳罕,问道:“但不知是何人,竟能让皇上一醒来便提到他?”
慕容音稍稍抿唇,眼珠灵动地一转,便将当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又加上李璟说的那些话。
毓贵妃何等聪慧,但她纵是在宫中浸淫这些年,听到这一个个内幕时,还是被宁王的胆大包天吓得骇然失色。
末了,慕容音握住毓贵妃的手腕,轻声道:“万望娘娘……三缄其口。此事尚无定论,若不是……反倒授人以柄。”
毓贵妃轻轻在慕容音手背上拍了拍,温然笑道:“你放心,本宫忍了这么多年,不会莽撞行事。”
说着毓贵妃便站起身来,她该走了,否则待会儿皇后看见她从希宜阁中出去,说不定又要发多大的威。
…………
离开希宜阁后,毓贵妃没有再去南书房,南书房已经被侍卫牢牢把守起来,连禁军统领袁善才,和侍卫首领李璟都同时出现,可想而知,南书房中现在谋划的事有多紧要……
一路回启祥宫,谁都看得出贵妃现在心思很重,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谁都不知道。
“苏叶……苏叶……”
毓贵妃枕着手腕靠在软榻上,口中不停念叨着苏叶的名字,忽而她轻笑一声,好像抛下了一件很烦心的事。
绯儿不明所以,悄悄看了贵妃一眼,毓贵妃却浑然不觉,她现在着实很轻松,就像是一件事情的结上挂了把锁,而钥匙只掌握在她一个人手中。
在希宜阁中,慕容音说到苏叶时,毓贵妃一度也以为是燕帝已经认准此次急症是宁王下的手,才一醒来便提到苏叶,为的便是吩咐人去抓捕于他。
可毓贵妃在回来的轿辇上一想,马上便明白,燕帝提到苏叶,绝不是因为认定宁王是此次急症的元凶首恶……
若燕帝当真已经认准是宁王下的手的话,醒来便绝不会是忙着抓一个身为爪牙的苏叶,而恐怕是早就下旨封禁宁王府了。
但这个会让宁王心安的消息,毓贵妃却不准备让人知道,相反,她现在正准备往宁王原本就不安的心口上,再添一把火……
“绯儿……”毓贵妃慵自靠着软榻,散漫道,“两个月前,皇后曾想法子往咱们宫里塞了个粗使的扫洒丫头,叫贵菊的,还记得么?”
绯儿恭顺地一点头:“奴婢一直留意着她,这丫头总是鬼头鬼脑的,可咱们启祥宫,又岂是那么好打探消息的地方。”
“那便是了,”毓贵妃满意地一点头,“你想法子……将皇上醒来之后便提到苏叶的事情透给她,她若是知道了,必然会尽心竭力地告诉皇后。皇后知道了,宁王也就知道了……”
毓贵妃成竹在胸地一顿,“宁王若是知道,便一定会慌张,他若是慌张,咱们……便稳了……”